众人洪亮的喊声在宫墙上回荡,皇帝听了脸色几经变幻,胸中愤懑不已,这就是在逼宫。
宰相沉声道:“陛下,诛杀了臣,盛华他们就可以随意摆布陛下了”
皇帝听了沉默不言,过来良久才高声道:“盛华,尔等是想要谋逆不成”
盛华沉声道:“臣等不敢,臣等只想诛杀奸佞,为民除害,请陛下顺应民心,顺应大势”
皇帝沉声道:“宰相是否有罪,应由三司会审,由朕定罪,你等如此胁迫,眼里可还有朕这个皇帝”
盛华沉声道:“陛下被奸佞蒙蔽,臣等也是迫不得已”
皇帝沉声道:“你们的谏言朕已经知道了,朕明日会召集六部九卿庭审决议,你等暂且退去吧”
盛华扬声道:“臣等请陛下立即诛杀奸佞如若不然,臣等就长跪不起”
“请陛下诛杀奸佞”
皇帝听了面色如水,盛华等人长跪不起他并不介意,跪死在这里都无妨,但是他忌惮的是宫外的兵马啊,盛华等人在此长跪不起,那些兵马就不会退去。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派出传旨的太监怎么样了,希望调兵来之后,盛华就会退却,希望不会交战,都城的兵力本来就紧张。
由此看来,盛华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必须想法剥夺他的兵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皇帝这样想的时候,一个太监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甬城军,甬城军没有发兵”
皇帝闻言面色大变,喝道:“甬城军为何不愿发兵”
太监战战兢兢道:“甬城军的参将说,说,他们奉令驻守西直门,归盛将军管辖,没有盛将军的将令不敢擅动”
皇帝听了怒道:“放肆混蛋是朕的旨意大,还是盛华的将令大盛华不过区区一介臣子,难道他们敢抗旨不成”
太监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甬城军的参将说说,他们来自小地方,宫里的旨意没接过不知道,宫里的太监他也不认识,所以,所以,只敢接盛将军的军令”
皇帝听了差点气结:“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这时又一个太监慌不迭的跑来了,皇帝望着跑来的太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陛下,奴婢办事不利,奴婢去了阜阳城军的大营,阜阳城军的营门紧闭,奴婢叫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叫开。”
皇帝沉声道:“没叫开门阜阳城军的大营里没有人吗”
“回陛下,有人营门的哨楼上就有人,但是奴婢在营门外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应声”
皇帝面色阴沉道:“那你就没说是朕让你去传旨”
“奴婢怎么没说奴婢说了,奴婢们一起大喊,都快喊破喉咙了,但是哨楼上的士卒充耳不闻,就像没听到一样”
皇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橘山陷落之后,他在金殿上召集六部九卿重臣议事,他作下的决断无人有任何异议。
那是从未有过的景象,所以他以为自己已经临朝掌握了大权,掌握了局势,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局势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下了旨意,竟然连一支兵马都调不动,他可是皇帝啊
宰相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脸上的表情极为凝重,皇帝的影响力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些年来,神殿一直高高在上,影响着整个朝廷的运转,而皇帝更像是一种被大家圈起来养的瑞兽一般。
他一直都不遗余力的打击皇帝在朝中的影响力,现在皇帝竟然连一支地方征调而来的兵马都调度不动,这算是自食恶果吗
这时候又一个太监着急忙慌的赶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陛下,舞阳城军参将病重不在军中,副将不敢擅传,已派人去请示参将,说,说一旦得了参将的军令就会带兵赶赴皇城。”
皇帝听了怒极而笑:“哈,哈哈,这就是朕的兵马吗这就是朕的将领吗”
这时宫墙下突然传来了女人孩子的哭喊声,皇帝和宰相连忙向外看去,皇帝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宰相却面色大变。
竟然有士卒压着数十口子人来到了盛华的面前,有老有少,有女人有孩子,男人们大声呵斥唾骂着,女人和孩子和哭喊着。
“李络祸乱朝纲,罪无可恕,该满门诛绝”盛华竟然派人去将宰相李络的一家老小全都抓了过来。
“盛华你不要太过分有本事你冲着老夫来”
“杀”
几十柄钢刀举了起来,然后又狠狠的落了下来,雪亮的刀光刺痛了皇帝和宰相的眼睛。
几十颗人头落地翻滚,鲜艳的红色成了广场上最艳丽的色彩。
宰相李络的一家老小竟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诛杀在了宫门前,李络血气上涌咳咳的几声晕了过去。
皇帝看到那几十颗人头落地也不禁瞳孔收缩,宰相李络的一家老小竟然这么死了,就这么被砍去了脑袋。
他看了看已经昏了过去正被太监扶着的宰相,此时的李络老态龙钟,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老人,哪里还是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宰相
“陛下,臣等请诛佞臣李络”
“陛下,臣等请诛佞臣李络”
宫墙下的翻滚的人头和呼喊声让皇帝心神震动,他心里有些恐慌又有些不甘,一时没有出声。
“宫里的侍卫兄弟们,数十万大军很快就会兵临城下,如此大势之下,你们还要为虎作伥,你们不为满城的百姓着想,难道也不为你们的家人着想吗”
“打开宫门,让我等诛杀佞臣李络”
“秦玉,打开宫门”
秦玉是宫里的侍卫统领,他站在宫门处脸色几经挣扎,最后仿佛作下了决断,喝道:“打开宫门”
宫门吱吱呀呀的打开,皇帝霍然想宫墙下看去,秦玉没有抬头看皇帝,跪地沉声道:“陛下,请诛佞臣李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