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倪裳看着诺大的病房里赵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来了。
他们从头再自我介绍了一遍让倪裳能够重新认识或者加深记忆。
刚苏醒记忆还处于混沌的倪裳脸色有些冷淡。
没多久,门口来了一个人。
倪裳见到她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开口唤了一句:“红姐”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好奇倪裳居然能够主动喊一个人的名字出来,而门口赶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姚红
听说倪裳苏醒了,她立马就赶过来探望。
没想到倪裳居然能够认出她来。
知道倪裳可能存在严重失忆的姚红愣了一下,很意外倪裳能够认出她来。
姚红进来一把抱住了倪裳。
“没事就好。”
然后她看着倪裳问:“你记得我”
“记得啊。”倪裳一脸诧异:“你不是姚红吗你去哪了我两天都没见到你,他们是谁”
赵家上下的人都错愕了一下。
姚红也错愕了一下。
“他们是你丈夫家的人。”姚红瞥了一眼汪莉等人,尴尬抱歉的示意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结婚的”倪裳蹙眉。
姚红尴尬的看向汪莉等人道:“汪阿姨,能让我和她好好聊一下吗”
汪莉点点头,看着倪裳安慰道:“小裳你别太给自己压力,这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想慢慢恢复也不怕啊。”
说着,她招呼着赵家人就先离开了病房。
但当她们走出病房的时候,所有人和迎面而来的赵东来碰了个正着。
赵东来身后跟着也是刚相遇的戍狗。
赵家上下都错愕见鬼的表情看着赵东来,赵东来咽了咽口水后,咧嘴苦涩的笑道:“妈我回来了”
“哥”赵家上下一个个喜出望外把赵东来给围起来想要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赵东来是赵家的精神支柱,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们充满了跌宕。
赵乐乐更是一头栽进了赵东来的怀里哭鼻子了起来。
汪莉脸色惨白的差点又晕过去,赵东来搀扶着她后,汪莉又是掐他又是打的:“你个不孝子,以后在这样你别回来了”
赵东来也是眼眶通红的抿着唇用力点点头:“不会了”
汪莉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后,呼了一口气:“去看看小裳吧。”
她知道戍狗肯定已经告诉了赵东来,所以多余的她也不说了,让他们夫妻之间自行处理吧。
而赵东来和戍狗来到了病房的走廊门口,赵东来刚想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红姐和倪裳的聊天内容。
红姐看着倪裳哭笑不得:“你真不记得他们了”
倪裳摇摇头,一脸认真没开玩笑的样子道:“记不起来,昨天一整天我都使劲的想,如果不是你出现,我这脑子到现在还处于宕机状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红叹息一声:“你之前出了车祸昏迷不醒,抢救后又变成了植物人。”
说着,姚红去拿倪裳的手机翻了很多张赵东来的相片给她看道:“你看看他,是你老公,你记得吗赵家人你不记得正常,但你既然记得我的话,那肯定记得东来。”
倪裳拿过手机看了看赵东来的相片后,沉吟了一下,从她那茫然的目光中,姚红心里着急得不行。
这可如何是好
“他”倪裳迟疑了一下。
红姐激动不已:“记起来了”
倪裳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问,你没开玩笑吗他真的是我的老公”
门外的赵东来背靠在墙上苦涩一笑。
红姐点点头,一脸严肃:“你回去可以让你婆婆给你看你们两人的结婚证。”
倪裳一脸挫败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张绝美的脸上拧着眉:“我怎么嫁给这样的男人”
“她是你这辈子非嫁不可的男人,你忘记了吗”红姐一脸诧异:“你说你这辈子就为了他才拒绝了其他男人守身如玉,海城多少俊男追去你,你都不屑一顾。”
“不会吧”倪裳一脸难以置信:“这话是我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最奇怪的是,我怎么可能会嫁人呢红姐,我不会是被逼迫的吧赵家是不是在海城很有势力是不是那赵东来强迫的我让我嫁给他是的话我希望你直接跟我说,我宁死都不会从,虽然我倪裳出身卑微,但我靠我自己的努力养活我自己,我不会向任何恶霸屈服的。”
门外,赵东来黯然的低下了头。
旁边的属狗看着他叹息一声问道:“值得吗你拼死想要守护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变得不在是你的专属的时候,你做的这一切,都值得吗”
赵东来一言不发。
从倪裳的这些话来看,属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没有了。
他变成了陌生人,就和在倪裳眼里的那些臭男人一样,甚至于比起那些外贸俊美的男人来说现在的赵东来没有了任何优势。经历了这两年风吹雨晒逃亡的赵东来皮肤什么的变得有些黝黑,而且人也到了奔三的年纪,乍一看张得毫不起眼。
在没有了他们两人的点滴记忆基础下,这样的赵东来在倪裳眼里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一如倪裳过去除了赵东来以外不会看其他男人一样。
“红姐,我能见见我的丈夫吗我想跟他谈谈。”
赵东来推门而入。
“我在这。”
赵东来走了进去,倪裳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眼眸子灵动的扫过来在和赵东来对视的瞬间,赵东来看痴了。
他的眼眶泛红了起来。
2年的逃亡和等待,就为了这一天看到倪裳活蹦乱跳的。
此时他深深的明白了那位志愿者的家属们的心情了。
是啊,管她是不是失忆了,管她会不会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的点点滴滴,但能够见到她活脱脱的站在那里,那所有的一切他都觉得值了。
原本还患难若失的那种担忧让他在见到健康的倪裳的一瞬间,赵东来不在乎了
甚至于此时倪裳的眼神看他带有陌生,带有抗拒,哪怕以后属于他的那种温柔的眼眸子会移到别的男人身上,赵东来也不在乎了
他对身后跟进来的戍狗喃喃而道:“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