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派遣机构”
教宗诧异的停下祈祷。
“是,冕下。”
小小的祈祷室再次静默下来,就在通报的牧师以为教宗会不会已经睡着了的时候。
“我知道了,静观其变吧”教宗又恢复了做早课的姿势。
“可是冕下”
“不用担心,凯瑟琳姐妹,既然已经你已经皈依了主,就是主的仆人,不管是在现实和在主的国度,谁都不能再拿你的身份说事。”
“是,冕下对此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教廷的威信受到世俗的损害,特别是现实的政治势力。”
“一切荣耀、权柄都来自于主,必将归于主教廷只是为主服务的一个工具,凯瑟琳姐妹,教廷不需要什么威信,也没有自己的立场和利益,主的要求就是我们的全部。”
“我错了,冕下,对不起”
“下去吧”
当李旭首次以主神的权限id降临到这座神殿中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段对话。
他的意识附着在小巧的神像上,一瞬间就接触到了成千上万个向自己敞开大门的思维,成千上万个隐晦又清晰的联系立刻从神像转移到他的意识中。
越是信仰虔诚,这种联系就越是清晰,清晰到只要一个动念,就能觉察到她们现在的所思、所想,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分出一丝意识触角降临在其中任何一丝意识体
这种奇妙而不可思议的体验极大的激发了他的兴趣。
身前,就有一个敞开的够彻底,灵魂有足够的坚韧的“容器”。
教宗
心中一动,他就巍然降临
凯瑟琳走了以后,教宗就在思考和权衡。
对她带来的那个消息,教宗内心里远没有外表那么的毫不在意。
会建国吗
会将主的国度纳入自己的行政管理范围吗
会凌驾于主之上,贪婪而卑鄙的予取予求吗
每当想起这些可能,她就升腾起满腔的怒火。
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事。
那为什么刚才她又对新晋的牧师那种表示
是因为她知道,凯瑟琳加入神殿的目的也许并不单纯。
现实中的国际博弈和纵横,她没有兴趣知道,既然主教导的是一视同仁,就不应该因为肤色和民族对其他契约者关闭大门。
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倾向和态度,不能
可是,他们的魔爪已经伸过来了,我该怎么办,教廷该怎么办
不管她在主的国度是什么身份,现实中,她只是个失败者,卑微的失败者
就在彷徨无措的时候,李旭突然闯入了她的精神世界内
就像突然闯进一个散发着无限光和热的太阳
一瞬间,教宗的意识乃至灵魂,颤栗的简直要在这光和热的洗礼下泯灭
但她没有
炙热简直要将她蒸发的炙热、突然变成无限的温暖,强烈几乎将要将她融化的强烈光芒、突然变得如何和煦
然后就她感受到了,一个伟大的意识,一个对她感到好奇又无限善意、无限怜悯的伟大意识
祂
祂是如此的接近,教宗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包容,就像一滴水包容在无垠的大海,就像一朵小火苗包容在一颗太阳里。
主啊
她这样呐喊、她这样呻吟
这时候,她什么也想不起,思维只剩下纯粹的孺慕,恨不得马上将自己完全燃烧,恨不得奉献自己的所有
接着她就感受到了这伟大意识的意图。
牠试图翻阅自己的所有
没有任何犹豫,不设任何心防,教宗就这样对牠敞开了一切
许久许久,久远到她还在母体子宫里的记忆、感觉、体验都浮现了出来
接着是第一口呼吸,第一次啼哭,第一口母乳
从牙牙学语到磕磕盼盼的走路,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到初中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种种不幸,种种灾难,种种几乎将她折磨致死的打击
现在又重新回忆,重新品味,重新体会到那羞于启齿、悲愤莫名的人生际遇
但这次,她不再悲伤,不再难过,不再有任何负面的情绪。
就像再看另外一个人的人生,就连那痛不欲生的滋味,现在品味起来,也是那样的寡淡,丝毫不能再撼动她的心境。
像是有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又像是只过了一瞬
27年的人生,每一遗漏一个细节,尽数被这个伟大的意识所翻阅。
主啊
她又这样的呐喊,用自己的灵魂。
一个浩瀚无际的反馈降临,一段包容、怜悯的情绪被她感知
巨大的感动升起,一瞬间,她简直不能自己。
她想说,自己不配,她想说,自己有罪,她想说很多很多
这伟大的意识尽数知道她的每一个念头,包容依旧、怜悯依旧
这样的意识交流来回了几次,然后这个伟大的意识就要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一缕光的余韵留下,落在教宗的灵魂上,上面的神谕就被她读取。
最后,在神像前五体投地、痛哭流涕的教宗颤抖着爬起来,右掌翻开,一缕金黄色的光扭曲着虚空、震颤着方圆几十米的空间。
留在神殿中所有牧师都被惊动了,纷纷来到这座祈祷室,再看到这缕金黄色的光时,无不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慑
一瞬间,再没有一个站立的身影
“主刚刚降临过”教宗擦拭满脸的狼狈,璀璨的笑容、由衷的喜悦,一扫之前的憔悴和迷茫,变得无比自信和坚定。
“主说:该来的就让它来”
“主说:该走的也不要挽留”
“来吧,姐妹们,主的荣光在此”
乔楚梦游般的站起来,第一个走向那缕金黄色的光芒,没靠近一步,身体就颤抖一份,没靠近一步,心中的牵攀、执念就丢掉一份
终于,她在距离那缕光五步之远的地方再也前进不了,最后只能颓然跪下
有人越过她,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有人落在她的身后
晋升的光芒在身前、身后闪烁,一个个新鲜出炉的祭司都披上了红色的外衣,其中一个,之前只是一名初级牧师,皈依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星期。
“乔楚祭司,你跟我来”
教宗牵起了乔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