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秦飞数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看到瑞德依旧犹豫,秦飞知道自己必须帮他一把,让他下定觉醒,又或者准确来说是让他死心。
“帮她戴上头罩,杀了她”
秦飞按下了对讲机的通话键,轻描淡写地对着另一个房间的米斯特下达了射杀命令。
镜头里的卡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过她仍旧死死咬住自己嘴唇,已经咬出血来,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眼泪从一双大眼睛里不可遏止地流淌出来,顺着脸颊挂在了下巴上,令人不忍直视。
尤里上前,伸手往在卡门的嘴里塞上一团破布,然后将一个黑色的头罩罩在卡门的脑袋上,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样做已经对她够仁慈的,至少她不用看着枪口对她开火”
“ohshit你特么疯了你这个畜生秦飞你一定会后悔”
瑞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不要开枪”
话音未落,站在卡门左侧的米斯特扣动了扳机。
显示器里传出枪响,卡门子弹似乎直接打穿了卡门的脑袋,就连黑色的布罩都被穿透,喷出一团血,人朝另一侧倒了下去,消失在镜头中。
“搞定了”
对讲机里传来米斯特的声音。
秦飞点点头:“把那个女孩子也带过来。”
很快,罗丽莎同样被带到了镜头强。
也许是她之前听到了枪响,又或者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小姑娘彻底吓坏了,尖叫着,挣扎着,嘴里喊着
“瑞德叔叔救我救我瑞的叔叔”
卡门毕竟是个成年女人,被枪杀之前并没有求饶,不过罗丽莎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没有卡门那种勇气,她甚至转头看着旁边的米斯特,看着将她摁在椅子里的尤里,嘴里不断哀求的着:“不要杀我呜呜呜叔叔别杀我”
泪水仿佛决了堤的洪水一样奔流而出,满脸的泪痕,还有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瘦弱的身体
这是一个得了白血病的女孩子。
其实她得的是绝症,时间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奢侈的,可是人对生的渴求却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要杀了你秦飞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你是个人渣你应该下地狱”
瑞德的双眼已经彻底变成了血红色,他不断挣扎,不断想靠拢秦飞,看他疯狂的样子,即便是咬,他也要在秦飞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秦飞冷冷看着这个已经有些错乱的间谍,等他靠近自己,一个正蹬将他狠狠踢到在地上。
瑞德艰难地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挪动,然后坐了起来。
望向镜头,罗丽莎依旧在不断挣扎着,显示器自带的扬声器里传出她凄厉的尖叫。
尤里忽然停手,看着镜头,脸色苍白,嘴唇都在抖动。
“老大我干不了这只是个孩子”
毕竟是个搞技术的,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和秦飞、米斯特之类的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杀害无辜的孩子和妇女,在尤里的世界观里简直不可接受,虽然他是个黑客,不过他的双手从未沾血,他只是信奉技术,而不是做刽子手。
“绑好她给她戴上头罩先在她嘴里塞团布,别让她叫得那么凄厉”
秦飞拿起对讲机,冲着麦克风大吼。
瑞德听得出,秦飞似乎也有些到了临界点。
杀死卡门,看来并非他所愿。
不过,事情已经将双方都逼到了悬崖边,正所谓骑虎难下,秦飞做了一半,如果现在放弃,功亏一篑。
可是继续下去,对他内心的冲击也是极大的,同样,他的内心同样要受到良心上的煎熬。
尤里慌手慌脚朝罗丽莎的嘴巴里塞了一团破布,又拿起头罩想为她戴上,却忽然停住了手
当他目光和罗丽莎泪汪汪的双眼稍稍接触,有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和伊丽莎白的孩子
“不行不行老大我干不了这个,你让老米来干”
“法克”米斯特大声地吼起来,“我只负责开枪,老子开枪已经够难受了,你特么的找个头罩都不行”
“你特么这都能下手,老米你这个疯子”尤里一边骂,一边转身跑了。
“老米,给她戴上头罩”秦飞在对着对讲机继续大喊。
米斯特捡起了尤里丢在地上的头罩,拿到罗丽莎面前,想罩下去。
忽然,他将头罩一扔,摇头道:“法克我也干不了这个,这只是个孩子”
瑞德停止了谩骂,似乎看到了希望,毕竟两个人都没能下手,现在镜头前已经空空荡荡,就连米斯特也离开了房间。
“老米,你来我这边看着瑞德,我过去亲自下手”秦飞的脸色冷得想一块冰,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似乎只要稍稍松动,那些不忍和心软全部会喷涌而出。
米斯特很快出现在秦飞的房间里。
“看着这家伙,我过去。”
秦飞说完,走到瑞德面前。
“你可以在赌一把,你说,我敢不敢开枪”
“呸”
瑞德朝秦飞的脸上吐了口唾沫。
“你个疯子变态,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下地狱去吧魔鬼在等着你”
“好,我下地狱去,不过路上有你的两个最爱的人为我开路,我不寂寞,当佣兵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还会上什么鬼天堂,另外我要告诉你,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信天堂那一套。”秦飞咧嘴,忽然笑了。
瑞德一愣,然后脸色比哭还难看。
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个东方古老国度现在大部分人其实是无神论者,尤其是军人,秦飞既然是从那里出来,当然也不会相信什么神。
“噢法克别这样”
秦飞抽出腰里的格洛克,将它放到瑞德的面前,拉开枪膛,让对方看到枪膛里黄澄澄的全铜子弹。
“你猜猜,这颗是不是假弹”
说罢,又道:“我还是数三个数字,数到三,我就过去杀人”
“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全家”瑞德不断扭动身子,椅子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可以,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还有,我连我自己父亲在哪我都不知道,你找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然后他伸出三个手指。
“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