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慈善晚会举办地,城堡东北角。
黑暗中,一个房间内的暗门被推开,埃里克小心从门里闪出。
这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里面几乎没有任何陈设,只有一个巨大的陈旧的柜子遮住了其中一堵墙,而墙后面的暗门就是通往地下密道的所在入口。
不出意料之外,这个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
埃里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之前他从这里进入地下密道的时候,房间里还是一切正常,房间里的壁灯还可以正常使用。
很显然,这里也停电了,和密道中一样。
秦飞让他到城堡的黑牢位置看看,没想到从地道中往回走即将到达暗门的时候,周围突然停电,整个地道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埃里克身上没有携带夜视仪,因为夜视仪都放在尤里那里统一保管。
不过,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埃里克仍旧不太担心自己的视力问题,作为一名刺客,在黑暗中行动是他最擅长的事。
从7岁起,埃里克就开始接受各种暗杀技巧的训练,其中一项训练是被关在一个巨大的没有丝毫光亮的黑房子里,导师会将自己赶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关死房门。
起初,导师告诉他们,房子里放了一只野兔,他必须在黑暗中抓住那只野兔才算完成了这项训练。
当埃里克已经能够轻松在黑暗中抓住野兔之后,导师会在下一次黑房训练时在里面放上一只饿极了的狗
到最后,是狼
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记忆。
年龄大了之后,埃里克进入黑房子里面对的不再是动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十个人进去,最后两个人活着出来。
这是一种毫无人性的几近疯狂式的淘汰训练,也最大程度上挖掘了人体在杀人技巧上的潜能。
在黑暗之中,埃里克的瞳孔会自然地开始扩张,比平时大上三倍,这样会让眼球尽量收集更多黑暗中细微的光线。
现在即便没有夜视仪,他也可以在黑暗中自由行走而不会到处乱撞。
他抽出自己的格洛克17,轻轻安装上消音器。
突如其来的停电,意味着突变,一切都要小心,这是埃里克作为一个刺客的习惯。
“头儿,听到吗”躲在房门后面,他低声通过无线电频道开始呼叫秦飞。
特工耳机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音。
“有人听到我的话吗”埃里克感觉有些不妙,一脸呼叫了几次,他意识到通讯已经被切断了。
出事了。
这是在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看来今晚的好戏登场了,换做自己,如果要在安防如此严密的情况下进入城堡刺杀夏洛特,首选也是切断通讯和电源。
但是,这一点自己和秦飞也早就考虑到了,所以在配电房已经布置了四名保镖把守,一旦发生枪战,附近的人还会过来支援,怎么会毫无预兆就让人给切断了电力
沿着长长的甬道慢慢朝前走去,距离古老的黑牢越来越近,埃里克举着手枪,对准一扇扇自己的经过的门。
突然,电力系统似乎恢复了。
啪
灯光大亮
埃里克仿佛舞台上被光柱罩着的小丑,整个人暴露在空荡荡的甬道中间。
“法克”
嗒嗒嗒
前方甬道的拐弯处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有人朝着黑牢的方向走来。
周围除了几根廊柱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明亮的灯光下,躲进只有半人粗的廊柱后面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选择,而转身跑到另一端的拐弯处躲起来也不够时间。
三秒钟不到,三个穿着保镖黑西装的家伙从走廊尽头的拐弯处出现,径直朝黑牢的门口走来。
整个走廊空空荡荡,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在不断回荡。
不过三人却没注意到,三米多高的走廊顶部,在廊柱和穹顶接壤的位置,一个壁虎一样的黑影蜷缩在柱子背后,悄然注视着他们。
“gt公司的保镖”看清了来人的服饰,躲在廊柱顶上的埃里克有些意外,他差点就要跳下去,问问这几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按理说,gt保镖算是自己人,是哈桑王储通过精英会聘请过来保护自己妹妹夏洛特的,算是自己一伙。
可不知道为什么,奇怪的直觉却在阻止埃里克下去和这几人打招呼。
他最后还是决定继续看看再说。
三个保镖其中一人肩膀上挎着一个黑色的马盖先单肩大挎包,从保镖走路的步伐和肩带潜入西装垫肩的程度看,里面的东西似乎有一定的重量。
“不知道秦飞他们怎样了”
埃里克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待会等三人进了黑牢后,自己马上下地去宴会大厅找秦飞和队友,二是搞清楚这些人到底在黑牢里干什么
按照之前通讯未断时候得到的讯息,这里面应该是瑞典的警察守着两个傻逼一样的杀手。
不过,埃里克很快做出了选择,他决定留在这里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飞等人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任何突发情况,而起一旦城堡内部出事,他们肯定会选择从密道撤离,自己在这里等他更好。
埃里克刚拿定了主意,三名gt公司保镖走到了黑牢的门口,伸手敲了门。
厚厚的木门咿呀一声打开,埃里克从廊柱顶上朝下望去,只看到一个带着硅胶面具的男人出现在房间里。
“工作怎么那么慢”面具男的口吻似乎有些不高兴。
“刚才大厅方向发生了枪战,我们耽误了一点时间。”保镖说:“情况有些变化。”
“进来再说。”面具男将三人让了进去,嘭一声关上了门。
走廊里再一次恢复了安静,可是,在廊柱盯上潜伏的埃里克此时心中却如同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那个面具男的声音
尽管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可是他太熟悉了,而且非常熟悉,别说是听几句话,即便是几个单词,埃里克都会听出他是谁
不可能
埃里克感到自己的心跳已经瞬间达到了最高速,身上无数的毛孔都在逐一张开,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简直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