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笑道:“我相信仿鲁兄有这个能力,那我就在武汉等着你的好消息啦”
孙连忠挺身道:“保证不让总统和陈部长失望。”
汽车已经开过来,警卫打开车门,陈晨朝着一众参谋将领摆手,刚准备上车,一个参谋从指挥部狂奔而来,让陈晨又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须臾之间,参谋上前报告,航空兵在东北角官庄村附近现大量的岛军,估计过师团级别,前锋部队正在越过西淝河。
“官庄村鹿邑方向小鬼子怎么可能从哪里出现”孙连忠皱起了眉头,狐疑道。
陈晨一拍脑门,惊道:“我知道,岛军肯定是将郑州的兵力调过来了,走陇海铁路,在商丘下火车,一夜急行军就能出现在西淝河,肯定是这样的。”
孙连忠神情一凛,随即目瞪口呆傻了眼,他突然记起楚中天跟他建议过,让他派出一两个师从东北角突围。
如果他现在有两个师在这个方向,正好可以挡住岛军的援兵,依托西淝河构筑防线,易守难攻,而正由于此前这里有两个师,前面的战役肯定会围绕着这两个师来打,那么第三集团军肯定会沿着马集防线朝前推进,刚好与这两个师连成一片,对内可以形成包围之势,对外可以挡住岛军的援兵,这样局势会比眼前明朗很多,而且也不会这么被动。
但现在一切为时已晚,正面的短时间恐怕还无法突破岛军第一军的淮阳、郸城防线,身后的第三十集团军被岛军围困在西淝河以西,本来区域就已经十分有限,如果岛军再有援兵沿着西淝河西岸一路攻击往下,第三十集团军就真的不用活了,覆灭在所难免。
陈晨显然明白其中的厉害,也显然明白孙连忠此时内心的激荡,上前拍了拍孙连忠的肩膀,长叹一声道:“后生可畏呀仿鲁兄”随即话锋一转又道:“我想仿鲁兄现在除了正面强攻,肯定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眼前之危啦”
孙连忠眼睛一亮,急道:“不知陈部长有何良策”
陈晨摆手笑道:“说到打仗我还不如仿鲁兄,所以我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啦。”
陈晨说着摆摆手就钻进了汽车,但汽车也没有马上就走,须臾,车窗玻璃放下来,陈晨似乎还有话要说,孙连忠赶紧上前,谁知陈晨只是冲他伸出右手,和他握别,孙连忠机械地握住了陈晨的手,分明感觉手心里多了张纸条,顿时心领神会,松开手后很自然地将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目送陈晨的车队离开后,孙连忠疾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掏出纸条一看,顿时如坠云雾,纸条上分明就是一个电台呼号。
但旋即就顿悟,这个电台呼号肯定是蒋浩然的专属电台,陈晨这是要自己向蒋浩然问计,当然,这其中还有深意。
就算没有这个呼号,孙连忠以战区的名义直接请求战术指导,蒋浩然也断无置之不理的道理,只是他这个沙场老将的面子也丢到姥姥家了,手握五十余万大军居然措手无策,还需要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点拨。
但以个人的名义这份电文看似只是陈晨为他保存颜面,其实其一,就等同于向蒋浩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陈晨说得没错,他的战术水平是不高,但政治手腕却不得不让人折服。
孙连忠犹豫再三,还是做出了决定,将自己的秘书叫进来,亲自拟定了一份电文,命令他找一个信得过的电讯兵,按照陈晨提供的呼号将电文出去,并命令秘书亲自等到回电。
等了近半个小时后,参谋急匆匆地赶回来,郑重地将手里的电文交给孙连忠。
孙连忠拿着电文端详良久,眉间的愁云慢慢散开,随即命令参谋召集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余学忠、第二十一集团军司令廖磊即刻到司令部开会。
整条战线并不长,两个集团军司令部相隔也不远,不多时,余学忠和廖磊一前一后走了战区司令部。
没有过多的寒暄,孙连忠当即布置作战任务,第三集团军的主攻方向依然是淮阳,二十一集团军的主攻方向则由郸城改至两地的中间地带小李庄,第七军为正面主攻部队,抽调大量的工兵配合作战。
两个集团军的炮火全部集中在中间地带,对敌人的防线狂轰滥炸,随后第七军起进攻,第七军每向前推进一步,大量的工兵随即开挖,两条相距不过一公里的战壕工事平行向前推进,直到挖穿敌人的防线。
在以往的战役中,往往是前脚攻陷了敌人的阵地,敌人马上从两翼包抄上来,再次夺回,整条防线只不过几十里,几十万大军在一起绞杀,正面投入的部队往往十分有限,太多就施展不开,所以犬牙交错的局面无可避免,但这样一来,每向前推进一步,后方都形成了完备的工事群,一旦攻陷了敌人的阵地,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包抄都于事无补,两条战壕就像两枚楔入敌人防线上的钉子,一步步往里打,总能打到第三十集团军那边。
而且,一旦两军汇合,自然而然地就将小鬼子分割开来,部队以后的战役就围绕着这两条战壕来打,稳稳占据中间线路,任它小鬼子八面来风都置之不理,就算外围的小鬼子会越打越多,但里面的小鬼子后勤会越来越紧张,最终只有选择过西淝河与岛军第十军汇合一条路可走。
战斗任务一部署,指挥部顿时一片掌声雷动,谁都看得出来,原本一片混沌的战局将由此而明朗。
众将领领命纷纷而去,只有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廖磊迟迟不动,待众人离开后悄悄问道:“总座,这不像是您的战术呀,倒是有些像八路那群土拨鼠的战法,是不是有人”。
“你管它什么战术,管用就行没事就给老子滚”孙连忠打断廖磊的话,一声爆喝,吓得廖磊赶紧脚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