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吾的话音一落,蒋浩然就沉声道:“周本烨”
“到”
不远处,一个铁搭般的身躯一路狂奔而来,在蒋浩然面前立定敬礼,声若洪钟道:“报告总座,特战师空降三团上校团长周本烨前来报到,请总座训示”
蒋浩然回礼,笑道:“本烨呀,都闲了一年多了,没有闲出毛病来吧”
周本烨身高在一米八零左右,腰阔膀圆的,大号的特战服穿在他的身上,但手臂胸前依然是鼓鼓的,一看就是力量型的,钢盔下,一张国字脸满是油彩,眼睛精光外露。蒋浩然的话音一落,他立马就咧开嘴笑了,露出白色的牙齿道:“总座,还是您了解俺,这一年多关在保山基地,每天不停地操练,不单只俺憋坏了,弟兄们都憋坏了,一听说终于轮到俺们上了,就别提弟兄们有多开心了,那一个个都跟取了新媳妇似的。”
周本烨是河南驻马店人,方言口味比较重,但蒋浩然也能听得懂。他是参加大比武被蒋浩然诳进特战师的,原本是七十三军的,七十三军前身属于东北军的主力部队,整编后参加过长城抗战和冀东抗战。所以他也算是一个老兵,进入特战师的时候就是一个少校营长,算是来参加大比武的官兵里军衔最高的一个了。虽然不是蒋浩然从南山上带出来的,但在大围山战役和馒头山战役中都有不俗的表现,这次组建空降旅,他这个团长还是蒋浩然钦点的。
“呵呵,好,那这一仗可就看你们的啦,可别给老子丢人”
“放心吧,总座,全交给俺们,您就在指挥台上看着吧”周本烨一拍胸脯,道。
蒋浩然微微点头,道:“嗯,都做好准备了没有坦克兵、通信兵是否已经各就各位,指挥台指挥台搭在哪里”
周本烨道:“都准备好了,俺们的坦克兵已经携带步话机进入坦克,通信兵已经搭好信息平台,指挥台就搭建在身后的山坡上,可以观看都整个战场。”
作战计划是蒋浩然和楚中天早拟定好的,虽然没有意料到敌人这么快就攻上了孟拱高地,但也是专门为了对付他们而准备的。楚中天接到蒋浩然的空降命令,立即就知道计划提前了,所以这些准备工作都不用蒋浩然再次交代,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顺着周本烨的手指方向,蒋浩然抬头望了望前方,他视力极佳,晚上也跟白天一样,虽然距离在一里地开外,但山顶上人影攒动他还是能看到。
随即,蒋浩然又叫出了孙立人,命令他将新3师的部队全部交给周本烨,由他来布置第二梯队的进攻。
新3师算是第六十六军最强悍的队伍,也是兵源武器装备最全的,密那一战之后,部队还有九千余人,加上空降团的四千人,进攻部队也达到了一万三千多人,在蒋浩然看来,对付眼前的敌人足够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几辆装甲车开了过来,蒋浩然命令没有战斗任务的所有军官全部上车,到前沿观摩这次战斗,并扬言,这是一场旷世之战,足可以让每个人大开眼界。
孟拱前沿,日军阵地。
山脊上凉风习习,空气中的硝烟味依然厚重,但更厚重的是浓烈的血腥味和复合气体的味道。
几个小时前,几万人的部队在这里绞杀,炮轰、机枪扫射、肉搏战,在这里轮番上演,其惨烈的场面可想而知,就连地上的尸体都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
日军的效率还真不错,离战役结束也只有短短两三个时辰,但日军已经将整条几里地长的防线全部清理出来,自己人的尸体抬下山,再由汽车运输回去。远征军的尸体直接往阵地下方丢,几辆推土车隆隆地将土推下去就地掩埋。
缅甸的天气炎热、气温高,不用两天这些尸体就会腐烂、臭,日军可不想瘟疫、疾病在自己的阵地上蔓延,所以必须进行处理。
负责此次进攻的是日军第十六师团,密那一战,第十六师团也伤亡近半,不可谓之不惨,但十六师团也是日军十七个常设师团之一,进入缅甸之后,兵力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增加,达到五万之众,所以,伤筋是必然的,但动骨还有一段距离。
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再次挥了他一向彪悍的作战作风,亲率两万余部下起决死冲锋,终于拿下了孟拱高地。
此刻,师团长中岛今朝吾和参谋长中泽三夫少将在山脊上眺望远方。对面的山谷中光线强烈,简直把半边天都照白了,两人百思不得其解,刚刚远征军密集的飞机从孟拱上方飞过,他们一致认为这是远征军开始趁夜空投物资,但此刻又是一片强光区,就算是地面引导也不需要这么强的光线。所以,他们不得不怀疑远征军另有阴谋,可惜对面山势几乎和他们所处的位置平齐,不可能看到山谷中到底在干些什么
“中岛君,你说之那人会不会再次空投空降兵,物资空投不需要这么强的光线,但如果是空降兵的话,为了避免空降损伤,完全有可能需要充足的视线。”中泽三夫道。
“嘶”中岛今朝吾抽了一口凉气,侧目望着中泽三夫,似乎有些意动,远征军兵力不足显而易见,而且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空投,白天皇军全面控制了制空权,他们完全有可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实施空投。
中岛今朝吾嘴唇蠕动,刚准备说什么,一个士兵一路小跑过来报告,前方的哨兵现之那军正在撤退,而且是放弃所有防线全面撤退。
“全面撤退”中岛今朝吾惊叫一声,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往前沿快步走了几步,睁大着眼睛努力朝山下望去。
远征军的第二道防线就在山坡下,距离皇军的防线不过三四百米远,夜晚视线有限,天空中的一弯残月也增加不了多少能见度,过一百米的距离,就是黑乎乎的一片,就算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出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