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薛岳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上将心里不痛快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恨自己不该听戴笠的话,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直接过来,说不定早就在33基地指挥部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了,哪里用得着这十来天熬得这么辛苦,从高位摔下来,又再次爬起,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是谁也无法理解的。
好在薛岳也算有点良心,虽然人没有同往,但却把到机场迎接的卫队调给了顾上将,起码这排场还是整出来了,多少也让顾上将找到一丝安慰。
车队很快出,三辆小轿车在十几辆运兵车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开往33基地,李仪也随车同往,虽然是陈晨的外室,但顾上将也没有当她是个人物,直接把她安排上了运兵车,三辆小汽车里坐着得都是他的得力干将,顾上将可不想委屈他们,尤其在这个正指望他们出力的时候。
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夹杂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当中,的确有些不合适,好在李仪也并不在乎,再加上她很健谈,也很随和,一上车就叽里呱啦地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倒也不寂寞。
一个多小时后,车队驶进株洲地界,道路上一道哨卡把车队拦了下来,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哨卡,但阵容可不小,沙垒、铁丝网、半永固工事,起码一个加强营的士兵手持清一色的ak47,藏身其中,身后依稀还架设着炮兵阵地,这防护简直比战场火线都不逞多让。
顾上将的副官赶紧下车交涉,但好一阵子都没有任何结果,让坐在车里的顾上将不觉有些气恼,隐隐觉得这麻烦恐怕就这么来了
下了车,副官已经夹紧屁股小跑了回来,向顾上将报告前方不让成建制的部队出入,说是蒋浩然的命令。
顾上将顿时皱起了眉头,道:“你没有告诉我是谁吗”
副官目光闪烁,支吾道:“说说了,但他们说没有接到接到命令,也不知道第四十集团军已经改为第三战区的事情,在没有接到他们总座的命令之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用。”
“混蛋”顾上将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腾腾地往哨卡上走去,蒋浩然的士兵张狂他也有所耳闻,但没有想到狂到这种地步,这么大的阵容,连前去打招呼的肩膀上都是挂的少将军衔,谁还看不出这是上面的大员来了,可他们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简直翻了天了都。
顾上将疾步走到哨卡前,一脸威严地望着在哨卡上的中校喝道:“我命令你立即打开通道,否则老子枪毙你”
但中校却好像并没有被顾上将的话吓到,迎着顾上将的目光,道:“老子认识你谁呀,毙老子,你试试看”
中校说话无理之极还犹自可,满脸的毫不在乎里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简直让顾上将肺管子都快要气爆了,如果换了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枪将他击毙当场,但此刻,他双手在空中乱舞,“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下文来,完全被气疯了。
中校不是别人,正是蒋浩然从教导总队带回来的薛浩,也是在南昌牺牲的薛丽娜的弟弟,蒋浩然名义上的小舅子,当年的少尉排长现在已经是中校营长了,如今正在苏鹏的新第三师担任警卫营营长。
早在打温州之前,新第三师就被调回来休整,蒋浩然被软禁后就调到基地北面担任警戒任务,这都是蒋浩然事先的安排,主要防备委员长软的不行来硬的。蒋浩然被抓,第四十集团军上至将领下到士兵,谁肚子里不是憋着一肚子的邪火,如果不是蒋浩然早有给这些将领下过命令,恐怕再出格的事情他们都干得出来。
虽然第四十集团军的电台已经是静默状态,但这主要是应付上面的,收不到军委会的命令,你就不能说我违抗命令,但上面做的这些事情他们也早就一清二楚,甚至今天顾上将的到来,他们也提前收到了消息。可以说,薛浩就是在这里等他的,苏鹏给他的命令是,尽一切可能地激怒顾上将,最好把他气得吐血,让他直接进医院抢救才好,免得他惦记着总座的位子。
这种事也只有苏鹏这种火线上提拔起来的将领敢做,他们眼里只有蒋浩然,其他人那就是个“鸟”。
“放肆,你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吗信不信老子毙了你”看长官受气,顾上将的副官当即上前呵斥,一时怒火中烧让他有了一个不明智的主动,当场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快无比地推动子弹上膛,凛然地瞄准了薛浩。
长官掏枪这就是一个信号,顾上将的随身侍卫和薛岳的卫队当即也将手里的武器端了起来,并快抢占有利地形,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势。
薛浩仿佛更兴奋了,将右手高高举起,一阵声势浩大的子弹上膛声音响起,还夹杂着重型机枪哗啦啦的弹链抖动的声音,薛浩更是狞声道:“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谁敢龇毛不用给老子节约子弹,全给老子突突啦”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此时的顾上将几嘴巴抽死副官的想法都有,说几句狠话还行,没事你掏什么枪呀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事态继续升级,对方是真敢开枪,就凭自己这百十人的卫队,在武器和地形都有利的第四十集团军面前,都不用三分钟自己就该全军覆没了。
来之前,顾上将想过无数个可能生的局面,唯独没有想到这自己还没有进指挥部就出现了这档子事,而且看这架势,人家根本没有打算让自己进指挥部的意思,堂堂党国的上将,这窝囊气受得
顾上将当然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一个营长手里,当即强忍着怒火,先喝令自己人放下武器,回头向薛浩打起来哈哈,道:“都说蒋浩然治军严明,令出如山,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行小伙子够血性,很有一股子我年轻时的气概,虽然你挡了我的道,但我顾连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