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觉哥和若雨从王穷的房中出来时,天已大亮。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讨论,他们和王穷之间的合作关系,终于是确定了下来。
在这个剧本的众多npc势力中,王穷肯定不是“武力”最强的一支,但在“情报”这方面他却是无人能及。
这样的角色,是封不觉最乐意去联合的类型。
通过和王穷的交涉,觉哥他们的那个支线任务查明弥兕客栈凶案的原委,已经顺利完成。
虽说在取“镜”的人头前,封不觉也已设法从其口中套出了一些事来,但他当时得到的信息还不足以结束这个任务。因为“镜”也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直到脑袋搬家时,镜也只透露了一些剧本的基本情况而已,像这类情报随便去抓个二流门派的弟子,也能问得出来。
好在,镜的身上还有一叠来自王穷名下钱庄的银票
封不觉正是通过这些银票,才找上了王穷;而在和王穷聊过之后,那弥兕客栈的疑团,也就全部解开了。
说起来这“镜”也是倒霉。
前一天的下午,经过一番苦战,他总算是成功地杀死、并假扮成了棉道人。
完成了伪装后,镜便拿着王穷给他的银票出了镇,企图到镇外的某个地点与自己的“同伴”会和。
没想到,他刚走出临闾镇没多远,就遇上了封不觉和黎若雨。
觉哥一看这货的数据强度比一般npc高出一大截,就上前与其交涉,至于交涉的结果嘛反正对两位玩家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眼下,成功联合了王穷之后,封不觉对这个剧本里的各种情报已是了然于胸。
他的脑海中,也已开始对今夜之事展开了布局。
然而,他无法料到的是自己杀死“镜”的举动,已经让原本剧情的走向发生了剧变。
话分两头,与此同时,临闾镇外。
荒林之中,一块偌大的岩石上,俨有一人正襟跪坐。
那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胡子拉碴。
他戴着斗笠,穿着厚实、但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其手边,还放了一根用布裹着的、棍状的物体。
虽然是裹在布里,但任何人只要看上这东西一眼,都会感觉到这是一件兵器。
“天亮了。”忽然,男人的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和她的同伴一直就站在距离这中年男人不远的一棵树旁、静静地休息。
他们两位,都是玩家,id分别是织田爱,和佐佐木铭。
“我知道。”片刻后,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开口,应了一声。
“镜没有来。”织田爱又道。
“对,他没来。”中年男人道。
“昨天你说他最迟傍晚到,结果我们就这么白白等了一夜。”织田爱道。
“你想说什么”中年男人问道。
“她想说的是眼前,无非就两种可能。”织田爱还没回应,她身旁的佐佐木铭便用他那病怏怏的虚弱语气抢道,“其一,镜自己带着钱跑了,其二嘛”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当他说出那个“二”字时,岩石上的那个中年男人的气息已发生了变化。
“嗯”沉吟一声后,中年男子复又开口,“要杀死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哼未必吧。”织田爱闻言,冷笑一声,“或许对镇上那些家伙来说很难,但就我而言十招之内,必可取他性命。”
“那你觉得”中年男子接道,“和你们相似的那些异乡人,也能办到吗”
“能不能像织田那样在十招之内解决这不好说。”佐佐木铭接过话头,回道,“但单纯追求杀死这个结果的话对他们来说不会太难的。”他说着,将视线定在了对方的背影上,“只要有心的话就算是对付你,也并非是毫无办法。”
“原来如此”听完佐佐木铭的话,中年男子冷静如故,淡淡地接了一句。
说罢,他便拿起了手边那根被粗布包着的棍状物,并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中年男子站定后,抬手拉了拉斗笠的帽檐儿,“那就不必再等了。”
此言一出,织田爱神色一变:“什么意思你要进镇”
“对。”中年男子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喂喂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织田爱显然对对方的这个决定有些意见。
“对你们来说,也并没有太大区别不是吗”中年男子却是没多大反应,他的口气还是很从容,“只是时间上提前了一些罢了。”
“这”织田爱还在犹豫。
“放心吧。”中年男子接道,“我是讲信用的我们之间的交易不变;待我们联手杀光那帮武林中人和所谓的异乡人之后”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竹卷,平举在身侧,“这剑舞草记,我自然双手奉上。”
“战国”的两名玩家看到那件物品时,眼神都有些变了,但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异动。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现在就向我拔刀。”停顿了几秒后,中年男人又道,“只要能杀死我,这东西自然就归你们所有。”
他们当然不会拔刀
如果织田爱和佐佐木铭想偷袭这个男人,那他们早就动手了。
他们之所以在对方身后不到五米的距离站了一夜都没出手,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没有把握
在他们看来和这个npc联手去杀死其他玩家和npc的难度,远远低于他们两人去挑战这个npc的难度。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正确的选择。
客观地说,这个持有“剑舞草记”的中年男人非常强。
他的战力在这个武侠世界中至少能排进前三,当然了这份名单只算活着的人,已经不在世的那些不算。
论单打独斗的功夫镜、水、月,这三人都已是当今武林的超一流水平,他们比段克亦、棉道人、谢修文这种级别的高手还要强上一筹。
但是,和这个男人比,他们仍差得远。
就连他们自己也会很坦然地承认这点,因为“镜花水月”,都是这个男人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