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势。
两场对决过后,封不觉获得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巨大优势。
金面愁的完败让觉哥的资金一口气超过了二十万美金,而且,他已经拥有了“挑战豁免权”简单地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封不觉可以拒绝别人向他发起的挑战,而他自己则依然可以去挑战那些“未进行完两场对决”的人,且对方无法拒绝。
到这会儿,觉哥此前的另一个“战略”,也开始体现成效。
正如金面愁所说与净先生的两局胜负,关键不在于赢了多少,而在于“时间”和“对决次数”。
想赢净先生的钱并不难,但要从这种性格的人身上赢出五万以上的金额却也是不容易的。
与其和他纠缠,不如速战速决,用他来消耗局数。
那场对决过后,封不觉看似只获得了两千美金左右的盈利,而实际上,他获得的东西远不止如此
撇开他在意识层面上对周围那些人的影响不谈,他取得的最直观的优势就是时间。
对决,是需要时间的。
并非每个人都有着闪电般的心算速度和精确快速的脑内推演能力,在这个游戏中,大部分人都得借助纸和笔来进行演算,还有些人即使是笔算,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因此,当封不觉用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三场胜负之时,这个主厅里的绝大多数人连第一场都还没玩儿完。
而这“绝大多数人”,从这一刻起,便全都成了觉哥眼中的待宰羔羊
坐拥资金优势和豁免权的他,随便挑个人下手都能赢钱,且对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即使是做最坏的假设,即“觉哥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着金面愁的计算力,且全都选择在第一局的第十回合投降”,再加上“封不觉什么手段都不玩儿比如在第十回合适当加注来提高对手罚金”这个条件,觉哥也能在对决的第一局中赢到5000美金;然后,他再与进一步被削弱了资金的对手进行第二局对决,再做最坏的假设比如这个对手在第二局时仍有十万以上的资金,且觉哥也使用十回合投降策略,即便是这样封不觉最后也能赚个一千以上。
当然了,这种假设,是不可能的
首先,想让封不觉“不耍手段”,就是天方夜谭。
其次,前文也提到过了,金面愁是“漏网之鱼”,在这数百人中,没有第二个金面愁。
没看破逃生回合的人、在第一场对决中失败导致资金减少的人、一开始就只借了五六万的人、和净先生类似的人
这些人,才是主流,才是“大多数”。
这些人已注定在这场猜数字对决中堕入深渊。
可以晋级第二个游戏的生还者,本就只有少数;比方说那些在觉哥与净先生猜完“第一局”时就已经行动起来的人此刻,这些人基本上也都已猜完第一场了;虽然他们最初是因为意识到了“挑战者的先攻优势”才急忙动手的,但在自己进行对决的过程中,这批人也陆续想到了“时间”和“豁免权”的重要性。
因此,他们也都加快了速度,宁可牺牲一些金钱,也要抢到宝贵的时间。
一旦符合了“完成两局”和“资金比会场里半数的人要多”这两个条件,他们便会正式成为“狩猎者”;在这个基础上,再去狩猎那些与自己资金差较大的“猎物”,就是这场“猜数字对决”中的基本战略。
晚,十点整。
猜数字对决已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而距离午夜的结束时限,还有两个小时。
此时主办者希望看到的“好戏”,终于开始上演了。
“开什么玩笑给我滚开。”
“求求求你了,我们刚才不是聊得挺愉快吗不是朋友吗”
“谁跟你是朋友长相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不过逢场作戏地陪你说了几句场面话,谁会因此就借钱给你啊”
“拜托了之前是我大意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必胜的方法只要只要再给我三万不两万”
“快走开现在知道了又怎么样已经没有可以挑战的人了这可是少一分钱都有可能完蛋的竞争,借给你的话,不但你翻不了身,连我也会给你陪葬的。”
诸如此类的对话,在会场各处频频上演,并尽数被摄像机拍下,传到了主办者手中的平板上。
当那触手可及的绝望感步步紧逼、渐渐迫近九成以上的人,都会开始自我瓦解。
财产、地位、名誉、尊严人们会一步一步地卸下那些在社会中逐步积累起来的、用于保护自己的“壳”,继而露出脆弱的、丑恶的、荒诞的本性。
对于本就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这或许会更容易些,但对主办者请来的这群客人们来讲这是毫不逊于死亡的痛苦。
“哼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终于,主办者笑了起来,“来了来了,这才是最顶级的娱乐啊”他用双手枕着头,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此刻,他的平板已被交到了西装大汉a的手上,而这位大哥正单膝跪地,像是个人形架子般帮主办者举着平板,且举得纹丝不动。
“再多一些吧,再多让我看一些”主办者面具下的双眼中,尽是兴奋愉悦之色,口中则是轻声自语道,“男人、女人、富人、权贵、精英为了远离那脚边的深渊,抓住那最后的一线希望每一个人,最终都变成了无赖。”他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笑着接道,“廉价地下跪、卑微地祈求、空洞地承诺、自欺欺人地思考;出卖色相、丢弃尊严、失去理智、丧心病狂哈哈哈哈”
他大笑了一阵,感叹道:“真是超赞啊”
“少爷。”西装大汉b处理完金面愁之后他就回到了主办者身边这时拿着一个对讲机走了过来,俯身对主办者道,“下面刚刚传来报告除了部分因作弊或精神崩溃而被直接带走的人以外,目前会场中的二百余人已经全部获得了挑战豁免权。”
“哦。”主办者应了一声,念道,“也就是说该进入下一阶段了啊。”
五分钟后,主厅的门又一次开启了。
接着,几名西装墨镜男便推了一台屏幕超大的平板电视进来。他们将这台电视一路推到了主办者所在的栏杆下,随后抬起、搬到了一个显眼的大理石平台上。
与此同时,主办者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栏杆旁站定。
这时候,主厅的一楼已没有人还在对决了,所以主办者的举动立刻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目光。
“各位。”待底下安静一些后,主办者开口了,“看起来,大家都已完成了两场以上的对决,并且都不愿再成为被挑战方了。”他顿了顿,嘲讽地笑道,“呵呵但这样真的好吗”
其话音未落之际,那台平板电视的屏幕就亮了。
客人们面具下的表情,也都在这一瞬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原来,那电视上印出的东西,不是他物正是此刻人们最感兴趣的游戏者持有金排名。
考虑到所有客人都戴着面具、彼此也不知道姓名,所以这张排行榜上用的都是“头像”;榜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显示为一张到锁骨为止的头部静态照片,旁边则写着一个金额。
“如各位所见”主办者等了几秒,接着说道,“这是一张资金排行榜这个排行榜,会即时显示当前领先的七十二名游戏者;为了防止各位的头像小到难以辨认,所以一屏只显示二十四个人,名单分为三个屏幕滚动展示。”他摊开双手,“总之,我就是想再向各位确认一下这样真的好吗假如各位由此刻起不再进行任何对决的话,那么除了这张榜单上靠前的六十四人之外,其他的人可就”
“就算你这样说”这一刻,人群中有人打断了主办者,“在大家都知道被挑战方比较不利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人会再接受挑战了啊”
“对啊对啊没人愿意成为应战方,对决就不成立啊”
“你这规则本就有问题吧”
“是啊改规则改规则”
“改规则改规则改规则”
事到如今,那些被逼到绝境的人,也不再跟主办者客气什么了,他们纷纷叫嚷起来,并迅速齐声喝起了“改规则”,想凭借这种“众人的呼声”,为自己争取利益。
“嗯”主办者沉默了几秒,随后深吸一口气,暴喝出声,“都给我住口一群渣滓”
这一喝声如炸雷,气势惊人,愣是镇住了场面,让下面的人鸦雀无声。
“呼”主办者喝罢,呼了口气,再道,“既然我又一次主动站到这里讲话,那自然就表明了我准备对规则做出一些调整”他微顿半秒,“但你们不要搞错了这种调整,并不是因为规则有什么问题;如果规则有问题,游戏开始时你们就该提出来假如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或许真会接受。
“然而,当时你们什么也没说,直到眼下你们因自己的无能、无谋、无勇落后于人,这时,你们又凑到了一起,质疑起规则来了哼,鼠辈臭虫令人作呕的蛆虫”
主办者略显失态地高声嚷着,并抬起手,对着人群中的几个人指点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两个”他点出了刚才那几个带头起哄的、以及叫得最凶的人,并对西装男们下达了指示,“这几个,统统给我带走,你们这些虫子已经被淘汰了”
“什什么你凭什么抓我”
“慢着住手你有什么权利”
“放开我啊”
“我可是警局的副局长谁敢动我”
那几人在被拖走时,皆是大喊大叫、奋力抵抗,奈何都是徒劳。
主办者手下的西装墨镜男们拿人可都是一把好手,他们不但手法专业、还人多势众;除非是那种有着超乎常人战斗力的异能者,否则就是格斗比赛的冠军或者特种兵来了也一样得被拿下。
“哼败犬的悲鸣,何时听来都是那样不堪和可悲。”待那些人被逐一拖走后,主办者低头望着剩下的游戏者,重新开口道,“听好了,那些还没有被抓出来的臭虫们在这里,没人能跟我谈什么权利、凭依、身份;已经深陷泥沼、将人生押在了这里的你们,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平日里能对他人颐指气使的大人物吗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被我一脚踩死也是活该啊”
他的话让那些落后者们集体噤声,无人敢再起哄质疑、甚至都不敢引起他的注意。
“你刚才说调整,并不是因为规则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静谧之刻,却有一人,忽地言道,“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有这种魄力的人,除了觉哥,还能有谁
“哦是你啊”主办者循声望去,当他看到乌鸦面具时、便笑了,“呵呵问得好。”他停顿了一秒,接道,“当然是为了让我获得乐趣了。”
他的这个答案,或者说“理由”,显然是不合理的,但在此时此地,却又是合情合情、且无人敢提出质疑的。
“你是打算让进入榜单前六十四位的人立刻失去豁免权吧。”下一秒,封不觉便接道。
“嗯”心思被人说破,让主办者略感讶异,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你的反应还挺快嘛,没错,我就是要”
“还是算了吧。”封不觉立马就打断了对方,“那很无聊啊。”
他这句话,可把周围的客人们吓得不轻
刚才那几个被拖走的人发出的惨叫声犹在耳畔,眼下这个乌鸦男就敢这样当面顶撞并否定主办者的意愿
旁观者就不说了,就连那些西装墨镜男都替觉哥捏了把汗。
“你说我”主办者的语气冷了下来,“无聊”
封不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讲道:“这样的调整,想必你在以前组织的游戏中也有做过。”他边说边走向前,“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被解除了豁免权的领先者,在此后的对决中肯定会拖延时间吧”
“是又如何还有两个”主办者应道。
“有心的话,两个小时里只玩两场对决,也是完全可以的吧试想那会多无聊啊”封不觉又一次打断了对方,“还是说,为了防止这种事,你准备对时间也再次作出调整”
“切”主办者也明白,假如调整到那个地步,对领先者来说就太过分了,“那按你的意思呢”
“我有一个很有趣的建议。”封不觉接道。
“哦”主办者一听到“有趣”二字,顿时来了兴致,“但说无妨。”
接着,封不觉说了五个字:“二次借款权。”
也仅仅是这五个字,便足以让主办者两眼放光、虎躯一震。
“当然了,光有那个也是不够的。”封不觉知道对方已经上钩,“在此基础上,再加上取消所有人的挑战豁免权,以及猜解顺序由猜硬币决定这两条,就差不多了。”他顿了顿,“哦对了,时间,的确也该调整一下,不过不是针对领先者、而是针对所有人猜解方的猜解用时,就改为二十分钟吧,反正大家也都熟悉游戏方式了,除非是有意拖延,否则根本没必要花四十分钟以上。”
其话音落时,沉默降临。
这是“震惊”的沉默,也是“等待”的沉默。
而人们在惊异中等着的,无疑是主办者的反应
“你这家伙”片刻后,主办者用双手抓着栏杆,声音微颤地说道,“真是”他每吐出一个字,底下那些人的心就要往嗓子眼儿那儿提个几分,“太他妈会玩儿了哈哈哈哈”
主办者狂笑出声,乐得直拍栏杆。
西装墨镜男们懵了几秒后,全都松了口气;而底下的客人们却都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明白封不觉刚才所说的那些新规则,已然成了他们亟需理解的新课题。
“还好吧。”封不觉用平静的语气应了一声,随即又道,“我是考虑到准备二次借款的补充合同、打印新规则等等琐事都要花去一定的时间,这才没有提出更复杂的改动方法;假如时间充裕的话,像对决双方随机匹配或者在官方监督下的、游戏者之间的有息借贷、突然死亡法等等花样都是可以走起的”
听到这些词儿,其他的游戏者都已经头皮发麻了。
而主办者,却是笑意更甚:“嘿嘿”他望着觉哥念道,“你这人很坏啊。”
封不觉却是很随性耸了耸肩,笑道:“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