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这位戴着乌鸦面具的先生。”就在西装男给觉哥拿钱的时候,此前那个跟主办者说过一句话的、戴着白色歌剧面具的男人,走过来对他说道,“十万美金也不算小数目吧连想都不想就借了最大金额,这样真的好吗”
“呵”封不觉闻言,当即就笑了,“这是好不好的问题吗”
对方被他问得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觉哥见状,又轻笑一声,接道:“虽然还不知道接下来的游戏具体是什么内容,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筹码这玩意儿,就相当于游戏中的生命啊。”
他的这个比喻瞬间便让周围的很多人茅塞顿开。
“既然主办者十分好心地提供给我们这种无息借款。”封不觉顿了两秒,又道,“那我又何必畏首畏尾、自限手脚呢”
他说得没错这次借款的金额,直接就决定了玩家们在之后的游戏中所能获得的自由度,眼下自然是能借多少就借多少。
“这”歌剧面具男站在那儿思索了几秒,接道,“哼你会这样说,是因为你选择了失败后接受主办者的保护吧所以你也不在乎这多出的十万债务了。”
“不,我选择的是下船。”封不觉说这话时,西装男那边已经把现金准备好了,觉哥一边接过那个装满了美金的塑封袋,一边接道,“选接受保护的话,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后半生直接赌在了这里;相比之下选择下船,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再想办法。”
说罢,他便拿着钱袋,走向了主厅墙边的一个沙发。
“当然了以上这些,都是我个人的理解而已。”封不觉走开前,还特意冲着那个戴歌剧面具的男人留了一句,“你大可以在一场可能牵涉到自己剩余人生的赌局中借个最低限度的金额,没准那样才是对的。”
他的语气中尽是讽意,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对方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嘲讽之力
“切”歌剧面具男心里虽有些不爽,但他也明白,戴乌鸦面具的家伙实际上已经是在帮他的忙了,所以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去,拿起了一份“失败后下船”的合同,填上了十万的金额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长话短说
十五分钟不到,这个主厅内的所有客人便都已填写好了合同。
由于封不觉此前的表现,有超过六成的人最终借取了十万美金,即借款额度的上限。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选择了比较中庸的金额;其中借七万和八万的最多,但最少的也不低于五万。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无理的执拗也好、理性的分析也罢,并非是每个人都会因那三言两语就认同觉哥的见解的。
而在金额之外,在有关“失败后去向”的这个选择上,认同封不觉的人就更少了
很显然,今天这些走投无路、孤注一掷的客人们,更加倾向于主办者给出的“侥幸”和“希望”,而不是所谓的“再花一个月想想办法”。
这也是正常的,因为如果有办法,他们早就想出来了。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
在确认已回收了所有的磁卡和合同后,西装墨镜男们便一起推着推车离开了主厅。
大约两分钟后,主办者又一次出现在了二楼的栏杆旁。
这一次,他连招呼都没打,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既然各位都已完成了借款,那么就让我们快点儿进入正题吧。”
封不觉可以感觉到,这个主办者已经迫不及待了。
而觉哥自己本质上也在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除去那些还未登船就已失去资格的人外此刻,在这个主厅里的客人共有二百三十七位。”主办者稍顿一秒后,开始讲解道,“我为各位准备的第一个游戏便是猜数字。”
猜数字,又称bands,是一种古老的的密码破译类游戏。
通常适于两人或多人一起玩。
以两人游戏为例:由一方先设定一个数字,而另一方来猜。
设定数字的人要想好一个没有重复数字的、十进制的四位数即四数位、十数码、不含重复数字,且不能让猜的人知道。然后,猜的人就可以开始“猜数字”了。
猜数方每猜一个数字,出数者就要根据对方所猜的数字给出“几a几b”的回应;其中,a前面的数字表示位置正确的数的个数,而b前的数字表示数字正确而位置不对的数的个数。
举例来说若出数者设定的正确答案为2358,而猜的人猜24a2b;其中,第一个2的数字和位置都已经对了,记为这两个数字对了,位置没对,因此记为2b。
同理若出数者设定的正确答案是1234,而猜的人猜4321,那结果就是0a4b,数字全中,但位置全错。
以此类推
在猜完一轮后,猜的人可再根据上一次猜测时得到的“几a几b”情况接续推理,直到猜中正确答案即4a0b为止。
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复杂的游戏,但它涉及到了记忆、推理、计算和运气等诸多因素,玩起来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此,当主办者说出“猜数字”这三个字后,底下的人也都各自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而他们的反应,自然也都在主办者的意料之中
主办者并没有停顿太久,便接着说道:“当然了,不可能是普通的猜数字,因为那太容易了无论是采用标准规则四数位、十数码、不含重复数字,还是asterd规则四数位、六数码、含重复数字,只要掌握了正确的解法,七次左右就一定能猜出来,运气好的五次以内就行”他顿了顿,“所以我稍稍提高了难度,改为了六数位、十数码、含重复数字。”
他这么一说,楼下很多人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有趣的是头疼的并不是那些数学不好的人,而是数学极好的人。
正如主办者所说,猜数字的标准规则和asterd规则都是有解法的,即使是不知道解法的人,只要有着足够的推理能力、加上一点点运气,也完全可以在十次以内将答案猜出来封不觉就属于这种情况,他可以在八次以内完成。
而普通人的话,即使是推理能力比较差的二十次之内基本也猜出来了。
然而,假如将猜数字的位数增加到六位,且加入“可重复”的前提,那么其难度便将呈几何倍数地增涨
“好了,我也不想多耽误各位的时间”
主办者说这句话时,一大群西装墨镜男又从一楼主厅的各个入口处涌了进来;这一回,进来的足有上百人,且每一个都推着一辆比较小巧的推车。
这种推车和此前装着钞票山的那种不同,其顶部的长和宽大概只有10050厘米,放不了太多东西,不过这推车的高度倒是相当高,大概在一米二左右。
“诸位现在看到的,就是供你们对决的桌面。”主办者在这边讲解着,西装男们那边则已将推车推到了主厅各处、固定并摆好,“你们的对决,将在工作人员的公证下进行,他们会负责记录和落实你们的对决结果,并对作弊的行为进行监督。”
“慢着”这时,一楼有个戴着狸猫面具、身材略显臃肿的女人高声对主办者道,“如果不懂猜数字的规则怎么办这不是很不公平吗”
“呵”主办者当时就笑了,“呵呵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中透出的尽是鄙夷。
“怎么难道不会这种游戏很奇怪吗”那个女人有些恼火了,她又高声质问了一句。
“呵呵抱歉,我想你误会了。”主办者笑道,“我笑的不是你的前半句话,而是后半句”他摇了摇头,“公平公平公平哈哈哈哈哈哈”
他用三种不同的语气,将那两个字反复地重复着,随即又一次大笑起来。
这一刻,会场中的不少人也笑了有冷笑、有嘲笑、也有苦笑
在那些笑声中,那个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最终她黯然地低下了头,不再作声。
虽然主办者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已传达给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okok我接着讲吧。”主办者笑了一阵后,总算是停了下来,接道,“关于有客人可能不懂猜数字游戏规则这件事,我的确也考虑到了,所以”他扬起一臂,朝那些西装男示意了一下,“在每一个桌面上,除了游戏必备的纸和笔以外,我还打印了两份图文并茂的猜数字详细规则;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规则的的人,都可以拿起来看看,再次确认一下。”
话至此处,主办者又停顿了几秒,随后再道:“对于那些细则,我就不一一讲解了,但有几条比较关键的规则,我觉得还是由我亲口告知大家比较好”他清了清嗓子,接道,“嗯哼其一,每一个人,至少得和四名不同的对手各进行一次猜数字对决。当然了,因筹码耗尽而无法对决者可以例外。
“其二,在对决中,叫注一方每次所叫的金额,都不得少于自己在当局对决开始时持有金总数的1,若是在对决过程中,某一方在自己叫注的回合已没有筹码再叫,便视为失败。但若是在对方叫注回合,因资金不够无法再跟,那还可以用当前所有的金额和对方完成眼前的一轮。
“其三,为了避免有人刻意回避对决的情况,所有游戏者在最初的两次受到别人的挑战时,无论对手是谁,都必须接受。只有已经进行过两场对决的人,才可以拒绝别人的挑战。
“其四,到本场游戏结束,即午夜十二点时除了拥有最多筹码的六十四人,其他人无论是身无分文也好、还剩下个几万乃至几十万也罢,全都将被视为失败者。”
他说完这四条时,两名特别高大的西装墨镜男抬着一把看上去就死贵死贵的沙发椅,来到了他的身后。
主办者侧过头朝后瞥了眼,随即点点头,然后那两条大汉就把沙发椅给放下了。
“嗯暂时就说那么多了,其他的详情你们自己读吧。”
主办者说着,便悠然地坐了下来。
他将后背靠向椅背,将双手分搁到两个扶手上,还用一个优雅得堪称风骚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
不多时,他身边那两名西装墨镜大汉又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个看着像是钻石打造的小圆桌如果真是钻石造的话,没准儿比今天的八件奖品还贵,桌上放了几盘儿瓜果零食,松露没错,这不是乱入,他用上好的松露配着另外那几种零食吃凤爪。
瞅他那德行,简直就像是在用教科书般的方式表演什么叫做“坐看好戏”。
“少爷,这是您要的红酒煮甜面酱配山葵就是asabi”待主办者坐定后,两名西装墨镜大汉中的一人又去拿来了一杯看颜色就不太妙的饮料,放在托盘上,递到了前者的面前,“厨师长说了,这是用八二年的拉菲、老干爹的精致酱、还有日本的”
“伞呢”主办者没让对方把话说完,就用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打断了对方。
“诶”大汉愣了一下,“伞伞”看来他没明白“少爷”这个问题的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主办者耸耸肩,“弄好之后,装进高脚杯里,插上小伞再拿上来。”
“属属下明白了”大汉面对这无厘头的要求,竟是很认真地回道,“我这就去倒掉,让他们重头再做”
“唉算了算了。”主办者叫住了大汉,接过了那杯奇葩饮料,拿在手中然后,用一种怅然的语气念道,“遗憾,有时也是一种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