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七说道:“既然是伙盗,现在大家就是自己人了,闲话不多说,井大,大家都透个底好了。”
井大略有迟疑,自然要看孔令铮的脸色,孔令铮说道:“能够来到这里,自不用说,是为了袁大头的墓而来,大家一起下去,各自行事,互不冲突。”
“好,这样最好。”陈阿七说道:“老六,盗洞继续打下去,今天晚上正好可以行事。”
陈阿七对于盗洞的要求非常高,方正的盗洞继续往下打,井大也下去帮忙,只余下几人站在上面,场面突然尴尬起来,孔令铮看一眼杨砚卿,沉默不语,心中却已经盘算起来,此人表面上是戏院老板,但私底下的能耐却是风水术数,按理说,他在十里洋场混生活,犯不着去巴结千里之外的魏士杰,但他却能跑到云城攀附魏士杰,这个人,与自己要找的杨三年的孙子,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杨砚卿被孔令铮灼热的眼神看着,面上依然坦然,此时,陈阿七突然走到杨砚卿身边:“杨老板,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边,陈阿七问道:“杨老板一会儿随我们下去,如何”
“我有这个必要吗”杨砚卿说道:“我来只是点穴而已,任务已经完成,其它的事情,我不想参与。”
陈阿七便为难道:“杨老板对我们这一行看来了解不深啊,我们现在虽然是伙盗,可是属于碰上的,盗墓这一行,亲兄弟都未必可以信任,更不要说碰到的同行了,现在有活碰在一起,但若是真发生利益冲突,必须是你死我活。”
“同为北派也会如此吗”杨砚卿问道:“对方只有井大一个人。”
“我不认为只来井大一个,他们极有可能是来探路的,还有人马过来,下墓不可能只有一个人。”陈阿七说道:“杨老板留在上面看似安全,但若是发生冲突,留下来的人反而是最危险的,既然是我让你来的,就一定会保障你的安全,所以,一会儿随我下去,在地底下,还没有人玩得过我陈阿七的。”
陈阿七说得没错,盗洞打通之后,井大脸上就出现焦灼的神情,待到傍晚,又有两人赶来,与井大会合。
傍晚时分,突然刮起来了一股子风,卷着地上的尘土往前嗖嗖地跑,井大终于打破了沉默:“是时候了吧”
陈阿七点头:“刘贵,大力,你们俩留下望风。”
井大也交代下去:“罗三,你留下。”
两边互留人望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准备好了一切,众人相继下去,孔令铮也往盗洞走,方副官说道:“少爷,你就不用下去了吧”
孔令铮置若罔闻,一巴掌拍到方副官胸口:“你当我们是来玩的吗”
虽然不信什么风水命数,但线索总要找,洪三与谢七已经利落地下到盗洞中,见被她们两抢了先,齐石有些按捺不住了,攀住绳索便下去,杨砚卿刻意留到最后,在陈阿七的护送下进入墓道,见他身子轻盈,落地极稳,陈阿七感慨道:“不愧是多年训练的结果。”
杨砚卿微微一笑,打小就进行各种训练,身子骨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身手好坏,自然分明,这关中式盗洞打得方正至极,因为土质干躁,身子一蹭到土墙,就有灰土掉下来,直至盗洞深了,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吴老六的手法极好,这盗洞直通到一道拱形门前,边上是一个坑,这是民国时最常见的一种墓葬手法,称为暗葬。
拱形门后就是放有棺木的墓室,从拱形门的大小来看,不像是袁大头的风格,此人生前极为奢靡,这道拱形门低矮得很,井大便说道:“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墓室啊。”
“进去才知道如何。”陈阿七一示意,吴老六便去开门,手触上去,轻轻地动了一下,便感觉门背后绷得紧紧地,他示意所有人后退,掏出一把匕首,卡进缝隙中,一点点地往下割,触到阻力时,吴老六的头埋在地上,几乎都与地面平齐,右手用力地往下一划,左手一推门
绷住门的铁丝断开,门打开的同时,里面有个东西呼呼作响,直朝他们打过来,吴老六离得最近,哪怕是紧贴着地面,那东西也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孔令铮从西洋留学回来,接触的都是新式玩意,几时见过这种东西,等那东西的惯性过去了,停在那里,便看到那是一块钢板,上面布满尖利的钢钉,刚才若是打在吴老六的身上,凭着这股力道,吴老六已经是血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