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应参悟陀妪仙书,知道修炼这门功法会元阳尽去,渐渐变得男相女身,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元阳尽去,不免来了兴趣。
周家大公子周植自下而上,呼啸而起,他人在半空,身后道象化作金毛暴猿,脚掌爪扣树皮,庞大的身躯平行于地,向上狂奔,与许应相隔还有十多丈,便猛然一拳砸来
其态疯狂,比牛魔还要狂暴,这等打法,每一拳轰出,身后高大数丈的金毛暴猿道象的拳头也自轰出,仅仅拳风,便让大槐树大如席的树皮纷纷炸开。
许应施展巴蛇八式,巨蟒缠身,与他硬撼,却被震得气血翻腾,不断向上弹起,巴蛇道象也像是香火一样冒烟,气血不断散去
许应突然手掐剑指,左手食指中指相并,拇指按住小指无名指,双指向前刺出。
希夷之域中,破界剑气的道象顿时消失,下一刻,一道长虹般剑光自许应右肩而出,自上而下斩落,直劈周植
周植双手合并,硬接剑气,身后暴猿道象也自双掌重重并在一起,迸发出一声雷鸣
“嘭”
一声爆响传来,赫然是周植和那暴猿道象一起被压得跪下,膝盖下大槐树皮被砸得四下翻飞
许应的破界剑气遇强则强,他抵挡得越强,剑中蕴藏的剑气越强
周植跪在树皮上,身后的暴猿道象已经被一剑劈开,剑光直指他的脑门,压得他眼耳口鼻一起流血
这一剑劈到他眉心一寸处终于止住,周植脸上鲜血混着汗水四下流淌,却露出一丝笑容。
后方,那五位周氏子弟追来,见状纷纷打开剑匣,一支支飞剑呼啸而出,向许应刺去
许应见状,右手剑指刺出,顿时一支支飞剑失控,被他剑意操控,嗤嗤嗤,一支支飞剑威力暴涨,蕴藏莫大力量,刺在周植身上
周植金刚不坏身着实强悍,这些飞剑只刺入他肉身两寸便自止住,无法再进一步
“好本事”
大公子周植一声娇喝,突然一跃而起,人在半空,异象再换,身后暴猿异象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化作一只三足金乌,扑击而来。
那金乌双翼火焰熊熊,温度极高,蕴藏着恐怖的太阳精气,羽翼一挥,便将一支支飞剑熔毁。
而金乌三足,开颅裂脑,摧枯拉朽,即便是飞剑落在上面,也无法伤他分毫
许应硬撼几招,实在接不住,不断借力向树上退去,突然又施展出元育的“太”字道音。
他体内顿时五脏调动,腹大如鼓,耳听得希夷之域天河之水倒灌而来,与元气一起激荡,壮大五脏六腑
许应迎着周植和三足金乌一拳打出,右臂衣衫啪啪炸开,筋骨齐鸣,气血充盈激荡,甚至连缠绕周身的巴蛇在这一刻也凝实了许多倍,如同真正的巴蛇,有吞天之能
他这一拳轰出,周植人在半空,只见巴蛇张开血池大口,一口将自己连同身后的金乌道象一起吞下
然而巴蛇道象并非实质,自然不可能真的吞下他,但这一拳中蕴藏的力道却结结实实落在他的身上。
周植全身炸裂,身后的金乌道象直接被碾灭,化作尘烟消散
“难怪能杀我周家这么多高手,许妖王,你真是太厉害了”
周植娇笑一声,向下坠落的同时,又自存想,施展出三十六天罡隐景功的另一种变化,身后浮现出天龙道象。
龙游于树,奔行如飞,自下而上冲来
许应将元育八音施展开来,连破三十六天罡隐景功数种变化。
两人一路从大槐腰线打到树冠附近,后方那五个周氏子弟早就累得气喘吁吁,跟不上两人,只能强撑着往前赶。
呼呼两声,许应和周植各自落在树冠处。
大公子周植抬起左手,轻轻把鬓角的乱发顺到而后,抿嘴一笑,道:“许妖王不愧是许妖王,居然能够接得住我周家三十六天罡隐景功,实在是少年英雄”
许应面色淡然,道:“三十六天罡隐景功,不是周家顶级的法门。周家老祖对战强敌,从未用过这门隐景功,可见你们周家最顶级的功法,并没有传给你。”
周植深有同感,感慨道:“我周家人事积弊已久,大家族通病,老的不想退,小的又爬不上去,得不到最顶级的传承。大家为了几个真传子弟的名额斗来斗去,甚至不惜杀害同族。嘿嘿,这些老东西不让位给年轻人,大家族就失去了活力。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去修炼陀妪仙书”
许应哈哈大笑,催动太一导引功,趁机恢复一些元气,笑道:“你参悟出了陀妪仙书的真谛”
周植悠然道:“我自幼天分颇高,但自知之明,知道我并非周家最聪明的。周家这么多聪明人,所有天才都去参悟陀妪仙书也没能参悟出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但我知道,这些聪明人肯定会将他们参悟出的东西,整理汇总,送到老祖那里。”
许应惊讶。
周植笑道:“没想到是吧其他人也没想到,甚至连老祖宗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居然可以从他那里窃取陀妪仙书的破译内容我勤加修炼,没过几年便参悟出太阴元育、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奥妙。”
许应面色古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自悟,而是从周齐云那里偷来的”
周植咯咯笑道:“参悟陀妪仙书,消耗脑力智慧,消耗时间,需要翻阅大量典籍,聪明人都是交给别人来干,自己可以剩下时间去做其他事。连老祖宗自己都不去参悟,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许应询问道:“你多久没有刮过胡子了”
周植面白无须,光洁如幼,得意笑道:“我原本胡须浓密,但修炼了陀妪仙书后不仅胡须没了,就连皮肤也好了许多。”
许应试探道:“除了胡须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变化”
周植脸色微变,声音有些像是女子,尖声道:“你都听说了些什么谁在背后乱嚼舌头”
这时,那五个周氏子弟来到此处,见两人没有动手,反而在聊天,都有些诧异。
许应循循善诱道:“你觉得,是否有可能是周齐云故意把陀妪仙书放在那里,让你取走实不相瞒,周齐云的心思太缜密了,我不觉得你有机会偷到他任何东西。”
周植脸色再变,尖着嗓子咯咯笑道:“他让我偷的他让我得到陀妪仙书,对他有什么好处”
许应叹道:“他也不知道陀妪仙书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修炼破译出来的仙书是否有什么隐患,能否与傩师修炼体系兼容。所以他需要一个试验品,你主动偷书,不就成了他的试验品”
周植眼角跳动,厉声道:“伱胡说”
许应道:“他还要观察你,看看你修炼陀妪仙书之后,身上是否起了什么变化。你身上的任何变化,他说不定比你还清楚。”
周植脸色阴晴不定。
许应思索道:“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既然他已经有一份破译好的仙书,为何又让我和元未央破译仙书”
说到这里,他醒悟过来。
周齐云之所以还要寻其他人破译仙书,目的是想多次验证是否还存在纰漏。
反正对他来说,仅仅是抓两个小辈的事情。
许应道:“你变成女人之后,周家老祖便已经猜出,陀妪仙书是女子才能修炼的功法。再加上我与元未央各自破译一份,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
“女人”那五個周氏子弟各自既是错愕又是好笑,其中一人叫道,“大兄,他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变成了女人”
另一人忍不住笑道:“今后该叫你大哥还是大姐”
周植突然抬手,只听噗的一声,那人便已经被他右臂所化的肉翅长刀砍成两断
其他几人大惊,连忙叫道:“大兄,我们是一家人他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能痛下杀手老祖宗若是知道你这么做”
“老祖宗不会知道”
周植目露凶光,肉翅一翻,金羽翻飞,化作金羽飞刀的洪流,将那几人淹没
过了片刻,四人倒下,变成四具尸体
许应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未插手,待到周植斩杀这五位周氏子弟,目光凶恶的向他看来,这才道:“你做的不够彻底,周家还是会查到你的头上。”
周植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许应道:“周家有铸金身之法,也有提魂问话的法门。他们五人的魂魄尚在,只需要询问他们的魂魄,便可以知道是死在你的手中。”
周植看向那五人的尸体,微微皱眉。
许应道:“我炼有天眼,可以观人魂魄。人死之后,魂魄不会立刻离体飞入阴间,而是会与尸体的脚拴在一起。此刻这五人的魂魄便站在他们脚边,恶毒的看着你。”
周植冷笑,一拍后脑,脑后飞出一面白骨幡,应该是白骨大帝麾下的那些阴间鬼兵所用的宝物。
周植摇动白骨幡,便见幡中飞出一条条白骨锁链,将那五人的冤魂锁住,拉入幡中。
他虽然看不见这五人的魂魄所在,但这件阴间法宝专克魂魄,擒拿五人魂魄不在话下。
周植收了白骨幡,咯咯笑道:“现在,知道我秘密的,只剩下你了。”
许应微微一笑,道:“并不是。钟爷,蚖七,出来吧。”
周植凛然,背后一个巨大的阴影冉冉升起,笼罩自己。他急忙转身仰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山般的巨大脑袋高高扬起,脑后鬃羽如旗,飘扬不定。
这是一条大蛇。
大得不可思议的大蛇。
他的鳞片像是明镜,映照着世间的色彩,阳光落在上面,被返照出虹光。
他的头上生出了鹿茸般的嫩角,一黑一白,分叉生长,指向脑后的天空。
他的身躯盘在大槐粗大无比的枝干上,将大槐的枝干压得低垂。
他倒挂下来,抬起自己小山般的脑袋,疑惑的看着周植这个“小东西”。
他是蚖七。
这次化形,他非但没有变成人,反而更加巨大了。
他的身上甚至散发出一股来自遥远蛮荒时代的气息,仿佛血脉中有古老的力量被唤醒,带给人窒息般的压迫感。
而他的脑后,一口一人多高泛着青色斑斑锈迹的大钟飘来,道:“阿应,大槐死了。”
许应道:“周齐云杀了它,借它八千年寿命为自己疗伤。我们该下去了,周家的人准备伐树,把这株大槐带走。”
大钟道:“可惜了这不知多悠久的生命,也过不了飞升成仙这一关,终于在周齐云的手中应了仙劫。”
周植鼓荡所有修为,脑后浮现一片混沌海,三座洞天光芒绽放,厉声道:“我打开了三座洞天,修炼陀妪仙书,修成炼气士第二境界”
“咣”
大钟震荡,钟声一响,周植魂魄被震出身体。
许应左手剑指向前刺出,一道剑气洞穿周植肉身眉心,将他大脑刺穿,连同脑后混沌海和三座洞天一起刺穿,泄了他的秘藏活性
天空中,蚖七巨大的尾巴落下,狠狠抽在他的身上,将他肉身砸成烂泥
许应转身向树冠边缘走去,道:“钟爷、蚖七,走了”
蚖七从树枝上滑落,大钟飞到许应身边,许应突然轻轻挥手,拍在钟壁上。
大钟被拍得钟口朝向周植魂魄,发出当的一声大响,周植魂魄还在浑浑噩噩,被钟声冲击,顿时魂飞魄散
“虽然你已经很可怜了,但我不想让周齐云通过你的魂魄,知道我的一些秘密。”
许应头也不回,跳下大槐,纵跃而去。后方,巨蛇蜿蜒而下,攀附大槐,跟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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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