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双眼看着沈天泽,还有大松,小吉等熟悉的面孔,沉默许久后,才抱拳回应道:“谢谢你们。”
“谢啥啊,先办事儿吧。”小泽摆手回了一句。
“我听说你结婚了,去国外度蜜月了,就没给你打电话。”陆涛话语简洁的解释了一句。
“结不结婚,你也应该告诉我这个事儿。就咱俩不是朋友,这事儿我也该来,你爸帮过我。”沈天泽拍了拍陆涛的肩膀,扯脖子再次喊了一声:“来,都忙活起来吧,挡着点雨,把陆叔抬车上去。”
话音落,众人蜂拥着上前,用伞挡住天空中的倾盆暴雨,合力将陆鸿升的尸首抬上了殡葬车,随即打着双闪,成一队离去。
路上。
沈天泽扭头看着消瘦无比的陆涛,轻声劝说道:“涛,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儿,换谁谁可能都扛不住,但人总得活着,别太跟自己较劲了爸没了,你还有老妈,不考虑谁,也不能不考虑她啊”
陆涛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她不需要我考虑,手里有钱,想干什么都行。而不管我活不活着,她也一样活着换句话说我就是今天死了,也不会影响任何人。”
沈天泽闻声呆愣。
“我没跟自己较劲,就是替我家老头有点不值。贪了那么多钱,最后都充公了;生了个儿子,现在啥也不是,还有d瘾媳妇拿钱去了国外,在他死的时候却连个电话也没打过别人都觉得他以前风光过,挺成功,但就我知道,他活的挺失败而我更失败。”陆涛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的轻声叙述着:“小泽,不用劝我,我都曾经试过自杀,还有啥坎过不去啊”
沈天泽听着这话,皱眉再问:“那你以后有啥打算啊”
“呵呵,以前啊,我总觉得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家庭是不幸,好像从懂事儿就没有一件事儿,能自己拿主意,做决定的,并且这一生都没有任何自由,考什么大学,干什么样的工作,跟谁结婚,那都得听家里的,所以我心里一不平衡,一直作,除了杀人放火的事儿不干以外,我玩女人,吸d,啥刺激沾啥,可现在我却觉得有点讽刺,因为这家一没了,我自由也有了,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该干啥。”陆涛略显嘲讽的说道:“现在想想以前,我可能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家里有点底儿,我他妈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沈天泽闻声没有接话。
“今天你们和伟达没来之前,我站医院门口给以前的朋友打了个十多个电话,他们全拿话推我,躲我,小泽啊,这滋味不好受,因为我知道,没了我爸,我在他们眼里啥都不是。”陆涛扭头看向了沈天泽,面无表情的补充道:“所以,我得在好起来啊,得他妈b的证明自己还是个人,没白从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我得让他们看着,这一个浪没给我拍死,那我是怎么翻身的”
沈天泽沉思半晌,突然低头冲陆涛说道:“不瞒你说,你家里出了这事儿,我最怕的就是你身体起来了,但心里却没奔头了,不过你这样说,我还挺放心的,起码自己有个目标。涛啊,咱们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有啥话没必要绕着说现在公司让我处理沈y的事儿,正好我身边也缺人,你直接过来吧,咱们以后有事儿一块商量着来。”
“这事儿让我想想,先给我爸办完葬礼再说吧。”陆涛斟酌再三,还是没有马上做出决定。
沈天泽看着陆涛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个人比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时候还要闷,甚至让人感觉有点阴郁,不管你怎么跟他唠嗑,似乎都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打个比方,以前的陆涛虽然不着调,但在对待身边的朋友上,绝对算是够意思的,而且本性并不坏,甚至还有点小善良,即使别人在某些事儿上过线了,他也不是那种会把事儿做决的人。
可现在的陆涛不一样了,他给人的感觉很冷漠,很抗拒身边的人,虽然和沈天泽聊天的时候看着正常,但却让人没有了之前朋友间的亲切感。
这种转变,沈天泽本能认为是陆涛家里发生巨变后,他的情感流露变得内敛了,可现实却远远不止这样,因为陆涛的变化是从内而外的,可以说,他与一年前的自己,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只不过短时间内,众人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变化,甚至可能连陆涛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沈天泽听着陆涛说在想想后,也就没有继续劝他来自己的公司。
当晚,七八点钟左右,众人拉着陆鸿升的尸体来到了呼市旁边的农村,家里的一些亲戚已经搭好了灵棚,运来了棺材,随即沈天泽等人到场后,自然帮着忙活了起来。
折腾了将近一夜后,只有二胖,付志松,还有小吉,乔帅等人留在了农村,而其兄弟则是返回了市区休息,并且准备明天一早再拉来一些操办葬礼需要用的东西。
呆在农村的民房里,沈天泽洗了把脸后,就盘腿坐在炕上,准备打两个电话就赶紧睡觉,因为他也是匆忙从国外赶回来参加葬礼了,一路上都在折腾,整个人累的不行。
“哥,睡啊”小吉走进来问了一句。
“啊”沈天泽点头。
“行,那你们睡吧,我晚上陪一会涛哥。”小吉轻声应道:“他在守灵”
“你要晚上困,就叫我一下,我出去陪他。”沈天泽嘱咐了一句:“我迷楞三四个小时就精神了”
“呵呵,行”
“滴玲玲”
就在二人对话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随即沈天泽看了一眼号码,笑着嘀咕道:“哎呀,稀客啊,他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谁啊”二胖也刚洗完脸,拿着毛巾走了进来。
“喂啥指示啊蒋总”沈天泽接起电话调侃了一句。
“你可以啊,结婚都他妈不告诉我”蒋光楠骂着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