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青叱骂:”放肆,照你的说法,那江湖上哪里还有道义、信誉、天地良心可言人家一片好心收留,感激都还来不及,还说出这种混账话来”雷进、黄绍荣被骂得垂下了头。
雷进祖籍长沙,到清代他的爷爷才迁至广州,自小在广州长大,说一口纯正的广州话,自从加入”三山会”,才学会一口粤腔很重的官家话。
在莫启青的手下,他算是较能干的一个,武功好、会开车,接受能力强,不管什么一学就会,各方面都在死去的黄绍光之上。
莫启青本来早该重用他,又认为他疑心太重,不利于内部团结,直至黄绍光在虎门遇难,才把他提上来。
提升没几天,又旧病复发,疑神疑鬼起来。
”三山会”刚刚安置下来,本该开个碰头会,现在三个头领住在一处,正好议事。
莫启青接下来开始布置今后的工作。”
当务之急,我们有几件大事要做,这大堆武器须立即处理;二是我们死去这么多兄弟,为了安慰他们的亡灵,必须马上报仇,铲除洪义堂,把彭昆剁成肉酱”说到彭昆,大家义愤填胸。
莫启青说:”雷进办事干练,应变能力强,速回广州接弟兄们过来,堂口只留少数人打理,039三山会039今后的发展趋势是以香港为中心。”
雷进抬起头:”遵命。”
莫启青深情地望着他:”陈文龙的事广州方面可能正在抓紧查办,这不要紧,那天晚上我们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一下子很难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时间一长就说不定了。
因此,撤出广州、立足香港,是我们039三山会039惟一的出路。
一路上你要小心,库存的枪械、烟土由陆路运输,水路是断然不能的,目前可能设满了关卡。”
雷进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还有,银行里的存款都要提出来。
总之,任务相当艰巨,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雷进道:”堂主交给我重任,是对雷进的信任。
什么时候可以动身”莫启青道:”事关重大,刻不容缓”雷进站起:”堂主还有什么吩咐”莫启青起身相送,说:”一路小心。”
雷进走后,莫启青正要跟黄绍荣说几句话,外面有人报告:”文军师来访。”
莫启青吩咐:”有请文军师”文贵走进屋里,但见他头戴一顶瓜皮帽,上穿一件对襟青色绸缎短褂,印有”万、福、禧、禄”的圆形图案,两撇”件颜色稍暗的长袍,一双千层底圆口无忧履,一副十足的”军师”打扮。
从前耍嘴皮子混饭时也是这副打扮,只不过那时料子都是粗布的,且破了不少洞,补丁重叠,自当上”洪胜堂”军师,身份不同,自然鸟枪换大炮。
文贵在房里,左看右瞧,然后大摇其头:”太窄了,太窄了,委屈你们了。”
莫启青把文贵迎进内室,请他就坐于刚才雷进坐过的椅子。
文贵双手提起袍子下摆,坐下又站了起来:”怎么少了一位,雷兄弟呢”黄绍荣正要回话,莫启青说:”曾英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派他去打探一下。”
文贵这才放心落座:”这就是了,我们039洪胜堂039正要问曾先生的下落呢。
这次我们能够活下来,全仗他及时报信,古人云,039知恩不报非君子,永古千秋做骂名039,我们堂主说一定得好好谢他。”
莫启青斟了一杯茶端到文贵手中。
文贵也不客套,喝一口放回茶几,从衣袋里抖出一块手绢,拭去留在胡子和嘴唇上的水珠:”请问莫堂主,你和曾英勇如何联系要不要我们帮忙”莫启青摇头:”不瞒你说,我与他广州一别,至今都无缘相见。”
文贵道:”哟,那你怎么找他雷进对香港也不熟呀”莫启青冷不防文贵会问此话,心里一惊,好在他也是久历江湖之人,镇静下来:”我们虽没见面,但都是托人传信的,他托的是广州酒家的039嘟嘟039小姐,雷进正是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