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祥洗耳细听,果然是广州同乡会的人在追赶他们。
他们打着灯笼,正向陈余祥所处的这条巷涌来,灯笼上书写的”梁”字清晰可辨。
陈余祥不敢久留,正想着去路,前面已没了去处。
陈余祥所处的位置是别人的厕所,见喊叫声渐近,只好硬着头皮躲了进去,不再在乎臭味。
大约七、八个广州仔执著灯笼笔直走过去,陈余祥这才松了口气,思考如何脱险,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一群,紧接着,先过去的那一群又折了回来。
有人问话:”怎么,不过去找”折回的人答:”他妈的,是条死胡同。”
陈余祥大气不敢出,庆幸自己还算冷静,否则现在已经束手就擒。
陈余祥盼望着他们早早离去,突然有人叫道:”弟兄们,快来看,这里有血迹”众广州仔探过头,果见一路血迹,沿着路线,终于在陈余祥坐过的地点发现了一滩血迹:”好哇,就在这附近”现在不再存有侥幸心了,陈余祥寻找木棍、砖块什么的,转念又想:我伤得这么重斗不过他们,倘是平时兴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正想着时,见厕所的另一头搭在一堵围墙上,顶上是坚硬的水泥瓦,奋力一撑,随着外头广州仔的惊叫,陈余祥已落脚在了隔壁的小巷。
逃心中只有这个念头,陈余祥一瘸一拐地转过几条巷,后面的喊声犹在耳畔,突然横刺地冲出一个人来将他搂住:”哇,我总算找到你了。”
陈余祥差点魂飞魄散,听出是女人的声音,定了定神。
女人道:”亲爱的,我等了大半夜都没生意,今儿总算有你上门。”
陈余祥很快明白,这是位夜晚接客的下等妓女,如今逃命要紧,先进屋再说:”小姐,家在哪快领我去”妓女喜道:”我就知道今晚会走桃花运的,你我真是有缘,亲爱的,你是几年没见女人了吧看把你急的”陈余祥不敢多说,推着妓女就走。
妓女领着他七转栋简陋的平房前驻足,然后慢悠悠地掏钥匙。
陈余祥已听到”得得”的脚步声,十分焦急:”小姐,快一点好不好求求你”妓女”扑哧”一笑,干脆站立了不开门:”我敢打赌你一定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好罢,我们先谈价”说完,双手一抱,摇晃着全身陈余祥哀求:”姑奶奶,求你开门,有人追杀我,那喊叫声正是冲我来的”妓女果然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失声哭道:”什么,你不是来做我生意的”陈余祥:”小姐,我今晚包了你,这样行吧哪怕一次不干我也照价给钱”妓女破涕为笑:”我瞧你就是个情种,最懂得怜香惜玉,既然包了我,我定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这是我的本行工作,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陈余祥:”你有完没完是不是存心让我给人打死”妓女猛醒过来:”啊,我差点忘了有人追杀你,这就开门”灯笼的光辉已照射到这边来了,妓女总算开了锁,陈余祥惊恐万分地躲了进去,听任命运对他的裁决外面是苏小枫的声音:”小姐,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吗,一个男的。”
妓女:”我一直就在这里等客人上门,亲爱的,好容易等来了你,便宜点,两块银洋上床,来呀,嗯。”
苏小枫提起灯笼一照,妓女故意呲牙咧嘴:”先生,我美不美”苏小枫啐道:”美你个头,死八婆,老母猪”脚步声远去,妓女掩了门,拨亮灯,边解衣扣边说:”亲爱的,没事了,他们都给我打发走了,我们上床快活去。”
惊魂未定的陈余祥喘着粗气:”我都给吓得阳痿了,做不了爱。”
妓女道:”给我瞧瞧,这就给你治疗。”
陈余祥见这女人唠唠叨叨没完,忍痛把扎伤口的布揭了:”请你先治好这里的伤。”
妓女打灯照看,失声尖叫:”天啦,伤成这样会死人的,快去医院”陈余祥摇头:”我没那么娇贵,随便用点盐开水洗洗就行。”
妓女肉麻了很久,稍稍定神:”我还是不敢看,太吓人了,开水没有,刚好有一瓶新配的药水,你自己拿去清洗,比盐水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