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珠还告诉阿祥、阿威,彭昆有两位最亲近的同乡在春园街菜市场,一位名叫苏小枫,人称”阿枫”,一位名叫苏小飞,人称”阿飞”,他三人在这里结成一股势力,欺行霸市,经常与人抢主顾、争摊位、打架斗殴,人人恨之入骨。
陈余祥啐一口唾沫在手心搓揉:”这三个小王八到底有多厉害,今天非要见识见识。”
陈百威听说要打架,也跃跃欲试,束了束腰带。
正是初夏上午时分,买菜的人很多,工棚式的菜市场弥漫着鱼腥味以及叫卖的呐喊。
阿珠指了指东头的一个摊档:”就在那”阿祥、阿威定睛望去,但见那位彭昆长了一张马脸,黑黑的,两腮无肉,小眼睛闪烁着狡诈,按”麻衣相法”印证,此号人属人中之渣,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两位定了定神,附耳对香珠吩咐一遍,然后躲在一边盯着阿珠走近摊档。
彭昆正在吆喝着招徕生意,一见阿珠立即嘻皮笑脸:”老婆,你又回来了,舍不得我是吗”说罢压低声音,”你来干什么,老实告诉你,这地方我要定了”香珠这次有备而来,并不胆怯:”阿昆,我的鱼哪里去了”彭昆不曾想到阿珠是来找茬的,嘻嘻笑道:”鱼我卖了”阿珠不急不愠:”那么,鱼篓呢总得还我吧。”
彭昆眯缝着一双好色的眼睛:”鱼卖了,鱼篓当然得扔掉。”
阿珠柳眉一竖,指着他高声叫道:”大家听着,阿昆霸我摊档,还当众调戏我,又把我的鱼卖了,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理”彭昆奸笑,拍着胸脯用阴阳怪气的声调说:”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公””理”字还没出口,下巴已被陈余祥捏着了。
彭昆一惊道:”你、你是什么人捏我干吗”陈余祥又把手移到彭昆脸上:”我是过路的,你这下巴不好捏,这张脸皮很厚,小子,把鱼还给这位小姐”彭昆正要发作,见后面还站着一位陌生年轻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忙道:”我没卖她的鱼,她自已拿走了,你、你们想干什么”陈余祥步步紧逼:”刚才我听得明明白白,你自己承认卖了鱼扔了筐,怎么又出尔反尔我们不干什么,路见不平,要讨还一个公道”彭昆见势不妙,转身溜走。
陈余祥也不理会,和陈百威把彭昆的鱼摊踢翻,带鱼、马交鱼、虾倒得遍地都是。
附近的摊主情知不好,纷纷收起鱼篓、杆秤逃跑,偌大的棚子顿时空空荡荡。
陈余祥也意识到一场恶斗无法避免,吩咐道:”阿珠,快躲起来”很快,彭昆领着阿枫、阿飞过来,气势与刚才迥异,换了一副凶狠面孔指着陈余祥:”就是他”话音甫落,苏小枫、苏小飞各执一条扁担劈将过来。
陈余祥躲过,随手拾起一只鱼篓迎战,陈百威也操起一块设摊用的木板加入其中。
陈余祥、陈百威出生的地方尚武,并形成规矩:凡陈姓男丁,不管家里多穷,从小就得接受武功训练,以抵制外族人的欺侮。
阿祥、阿威习武多年,第一次派上用场,以二对三,十分轻松,很快将他们打趴在地。
彭昆鸭子死了还嘴硬:”小子,还是老老实实放了大爷,在香港,大爷我的同乡成千上万,当心收拾你”陈余祥见他那副嘴脸确实讨厌,在地上捡了一条踩坏的鱼填入他嘴里:”老子偏不信邪,看你如何收拾我”彭昆”哇哇”叫着。
旁边的香珠捡来一只鱼筐,陈余祥把彭昆提起来装入筐里,随后,陈百威也将阿枫、阿飞一并装入筐用屁股坐在上面。
市场的鱼贩平时最恨这几个人,都拍手称快,说这回总算逢上了对手。
彭昆、苏氏兄弟在鱼篓里挤得嗷嗷叫,陈余祥拾起一杆断秤捅彭昆:”还充不充大爷叫爹我就放了你。”
彭昆不叫,陈余祥就用秤杆挑着烂鱼往他嘴里塞:”你还嘴硬,我看你能硬到几时,不认输就一直喂你鱼吃”彭昆吐掉口里的烂鱼:”我,我认输。”
毛竹编的鱼筐很大,彭昆一张满是泥的嘴刚好被挤在外面,他一口接一口地吐着鱼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