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走出音乐厅,其实就是为了躲清静的。
当然,音乐厅外的集会更喧闹,但是,毕竟没有人不停的拉着自己,一边啰哩啰嗦的说话,一边还美其名曰交换意见了。
尽管有些国际性的学者,其实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甚至追求这样的场合,但杨锐并没有必要拉关系,尤其是拉国际关系。
一方面,他有自己的华锐制药和华锐实验室打底,另一方面,国际性企业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欧美的学者可以毫无顾忌的拿欧美企业的钱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没有顾忌,有些时候拿了私企的钱就拿不了公共基金了,拿了公共基金也许就拿不到学校的资金了,拿了黑人组织的钱,到南方就不好募资了,拿了化妆品集团或医药集团的钱,环保类基金的钞票就等于放弃了而对杨锐来说,拿钱就更要谨慎了。
中国人虽然开始玩实用主义了,但曾经的g点也没有就此消失。像是日本企业的钱,能不能拿呢。
要是理智的说,日本一亿多人口里面,出上三五个愿意为世界和人类发展做出贡献的有钱人,也是有可能的吧。
再说了,用日本人的钱,给中国科学家做研究,听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中国在富起来之前的几十年里,还真没少拿日本的无息贷款。
可是看看砸日本车的,还有时不时泛起的抵制日货的言论,就知道,无论这笔钱拿的多么的光明正大,也不是全然没有代价的。
至于其他国家,其实也大差不差,韩国会闹事,朝鲜也不清静,印尼有排华,马来西亚和新加坡扼守的马六甲海峡简直就是问题炸弹,中东更不用说了,什么奇怪的事都有可能出现。再远一点的欧洲,先把八国联军数出来,剩下的葡萄牙占过澳门,荷兰占过台湾,名不见经传的不丹都通过麦克马洪线拉了一片藏南的土地去
近代以来,与中国关系好的国家就没几个,甭管天南海北的,要数龌龊的话,都能找出三五点来。
这种情况下,拿钱就要非常小心了,尤其是在点就炸。杨锐要是真的全用自己的钱做研究也就算了,但在这个世界上,没人真能做到此点,公共资金终究是需要的,这就需要公众的支持。
比尔盖茨要是敢将自己的钱拿出来给科学家造,最多也就是看两场海啸罢了肯定是比水花儿大,但是,想想真的会有科学家拿钱去制造海啸的话,出钱的人还是会感觉到心累吧。
总而言之,杨锐对于拿谁的钱,怎么拿钱,都是有挑选的。
他也是有挑选资格的。
同样是学者,甚至是诺奖级学者,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有些诺奖级学者在富裕的学校和富裕的专业里面,一年拿到上亿美元的经费,闷着头做研究就行了。这也是名校吸引高端学者的主要手段。
但是,这样的学者的自决权也比较小,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也得受制于学校。像是哈佛就规定捐款不能带条件,那带帽子的经费再吸引人,哈佛的学者也拿不到。
相较而言,杨锐这样的学者,虽然不能将所有科研以外的事抛之脑后,但在决定权方面,也是更大的。
若是有足够高的开价的话,杨锐相信,北大也不会介意自己的生命科学院换个名字,至于逸夫楼这样的东西,就更不在话下了,还省得给一号楼二号楼起名字麻烦。
除此以外,不同的科研项目所需的经费也是不同的。理论物理学家可以闭门思索,实验物理学家为了粒子加速器的建设,头发都要掉光了。
生物学的开销不上不下,说起来是比化学之类的多的,毕竟还是比不上物理学的花费,加上国内的开销和地位的不同,杨锐的状况,也就介于睡与跑之间。
仅仅是一个宴会,杨锐本身的判断能力,并不足以测试这些钱的理智程度。
因此,杨锐也就放弃了聊天混经费的机会。
说一段话就能赚到百万美元经费的学者固然存在,但杨锐显然并不是营销型品种的。
与其呆在音乐厅里被人围观兼骚扰,弄不好还会说错话,杨锐还不如出去喝酒。
晚宴本来就是给大家一个合理喝酒的机会,至少瑞典人的晚宴是这样的,历届诺奖获得者通常都比较内敛,或者说,年龄太大,以至于杨锐走出音乐厅以后,不仅受到了媒体记者的关注,还得到了瑞典人的欢呼声。
喝醉了酒的瑞典人,就像是寒带的狗到了热带,差不多是看见任何东西,都忍不住想撒欢,杨锐这么大一坨小鲜肉,丢出来,立即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围住了。
普通人看电视里的瑞典人,或者看小电影里的瑞典男人,通常都是有腹肌的帅哥形象,而在现实中,大部分的瑞典人都是体型魁梧的中年人或者亚中年人。
其中长的有点特色的,稍微整理一下仪容,再加一把胡子,差不多就是游戏里的野蛮人样子。
当然,有的游戏里,直接就用维京人取代了野蛮人,仿佛也是一种进步。
在一群维京人的欢呼陪伴下,杨锐以最快的速度喝到了量,只觉得世界仿佛都迷离起来。
“瑞典伏特加好厉害”杨锐自动的说起了,愁的翻译都不知道该不该翻译。
而最严肃的问题,也并不是翻译,而是该不该让杨锐如此放浪形骸。
是的,在使馆工作人员看来,已经是诺奖获得者的杨锐,显而易见的应该成熟稳重,以代表一个良好的国家形象。
可惜,小翻译的话,杨锐是不会听的,使馆其他人此时更是躲的老远。
在野蛮人,不,维京人围成的圈子外面,一群群的记者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抢拍着照片。
而且,与往日里的狗仔队形象不同,今天多了许多的严肃的记者,穿着严肃的西装和白衬衫,尽可能的拍着不严肃的照片。
米切尔斯狂奔而出的时候,几乎只能捡到一点残羹剩菜了。
望着随便被任何人就可以抬着玩的杨锐,米切尔斯痛心疾首,恨不得学三年的,就为了在杨锐耳边狂吼一声:杨爷,咱们矜持一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