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策和蒋同化忙的飞起。
杨锐寄出了录像带,却是感觉到深深的倦怠。
就本心来说,杨锐是不喜欢勾心斗角的较量的,当然,他是不怕这些,做补习老师以及开补习学校的时候,他见过也参与过不少更麻烦且收益更小的事,但就个人志趣来说,他更愿意将时间消耗在实验室和图书馆。
要是喜欢后宫斗前庭斗的,他早就想方设法进官场了。
不过,委员会也是要进的,杨锐因此寄出了录像带,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再要让他更多的参与其中,就为了这么一个提名,杨锐就不乐意了。
事实上,自从完成了去铁酮的活性物质的合成以后,杨锐就再没有好好的接触实验室了。他先是参加了在美国的pcr官司,确定拿到了pcr的各项权益以后,就深陷曾院长的贪婪泥潭,好容易爬出来,烧干了泥潭,gp委员会这边就又起了波澜。
对此,杨锐着实是有些烦闷了。
心情不好,杨锐就在北大的校园里晃悠。
朝气蓬勃的校园,永远都是欢声笑语的,徜徉于风景优美之处,杨锐也就稍稍缓解了一些焦虑的心情,然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更多糟心的东西。
比如说,假如没有进入gp委员会,又该如何。
比如说,假如进入了gp委员会,又该如何。
相较于前者,后者的问题其实是更严重的。
所谓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其目的不仅要规范药品的生产,还要规范药品本身。
对从业者来说,这里面的文章就太多了,而以国内食品都要造假的尿性,不规范的药品和明目张胆的假药并不是天外来物,而是自始至终就有的本土产品。
譬如曾经沸沸扬扬的毒胶囊事件用生石灰熬制皮革废料,生产工业明胶并用于药品胶囊这项技术在5年还不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5年就没有类似的假药毒药了。
那么,杨锐是否应该将注意力投注于此
杨锐犹豫不决。
一方面,杨锐觉得似有责任,可另一方面,杨锐却不知如何履行这种责任,更没有自信能够胜任这种类似于破案的工作。
国内的事,并非你说出信息,就能解决,或者破案,甚至不一定能引起重视。就是引起了重视,其侦办工作也是冗长和复杂的。现在的药企基本都是国家所有制或集体所有制的,是地方上的利税大户,甚至是挣外汇的主力,仅仅是地方保护主义,就是巨大的麻烦。
比杨家在西寨子乡拥有的特权更大的药厂,遍地都是。
杨锐一边走一边考虑这些沉重的问题,刚刚有些缓解的心情又变的糟糕起来。
“我什么时候变成社会活动家了。”杨锐有些好笑,又笑不起来。
实在是药品的问题,从来都如此的沉重。
“杨锐”清脆的叫声,犹如百灵鸟一般,穿透了狭长的空间。
杨锐下意识的转头过去,就见一辆自行车冲着自己飞驶来。
自行车上,是飞舞着双臂的白玲。
由于车很快的缘故,她的白衬衫和长长的头一起横飞起来,煞是好看。
比起飘飘长和飘逸的衣角,白玲那令人一见难忘的长腿,更加的引人注目。
或许也是车很快的原因,马路前方的几辆慢悠悠的自行车纷纷避让。
杨锐笑着向白玲招招手。
白玲愈欢快的挥舞双手。
唯一令人疑惑的地方在于骑自行车怎么挥舞双手
“你竟然脱把骑车”杨锐终于看清楚了,吓了一跳。
骑的飞快的自行车,在即将冲上绿地的时候,一下子转了过来。
白玲捏把,转弯,跳下骤停的自行车,可谓是一蹴而就,端的是千锤百炼一般。
跳下车,就听她咯咯的笑了起来,问:“怕了”
杨锐脸色微变,道:“太危险了。”
白玲就笑:“有什么危险的”
她稍稍的有些喘息,鼻子上也渗出了细细的汗,两颊微红,有些诱人。
杨锐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一掠而过,在起伏的胸前停顿了一下,又转了回去,虎着脸道:“车太快,就算你控制的好,别人却不一定控制的好,两个人撞到一起,受伤的就不止是自己了。”
白玲的笑声清脆的道:“你就像是辅导员一样。”
“那说明你的辅导员的说的对。”
“我的辅导员就是你的辅导员啊,我的杨同学,你都多少天没来上课了,还记得咱们柏老师吗”白玲笑嘻嘻的比划道:“就是那个嘴角有颗黑痣的,说话老爱动来动去的,叫柏善文的。”
“别转移话题。”
“是你别转移话题呀。”白玲推着自行车,正面看看杨锐,侧面再看看杨锐,道:“我就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三两天的就上了新闻我和我妹妹第一次看电视的时候,我妹妹就特可怜电视里的人,说,他们好可怜,为什么要被关在盒子里。”
她学的惟妙惟肖,把杨锐也给逗笑了。
“严肃点,批评你呢。”杨锐说。
“批评我什么呀。”白玲学着港台剧女生的声音,又道:“我自行车骑的可好了,从来没出过事。”
“以前不出事,不代表以后不出事,所以骑车才要小心。”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为什么”
“因为年轻就是为了犯错呀,如果我现在不骑快车,等到以后,不是更不能骑了”
杨锐道:“就应该这样。”
“才不是呢。”白玲振振有词的道:“亏你还是学生物的,为什么人和动物在幼年的时候,恢复力特别强那就是给你犯错用的。只有趁着年轻多犯错,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否则,你今天看我觉得是骑快车,明天我骑慢一点,你还是觉得我骑快车,最后我都是龟骑车了,你还会当我是骑快车。”
说到此处,白玲斩钉截铁的得出结论:“快慢是相对的只要度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就不算快。”
杨锐瞠目结舌,过了一会,摊开手道:“我说不过你。”
“所以你被我说服了”白玲露出胜利的表情。
杨锐摇头:“我还是不同意你的观点,不过,算了,下次记得不要双手脱把,手都不在自行车上了,还谈什么控制啊。”
白玲乖巧的“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杨锐,道:“你一个人在湖边转悠,在想什么”
“瞎转。”
“不可能,你那么忙,要是平时,你不是跑实验室,就是出去了。”
“你对我的行踪掌握的还挺清楚。”杨锐不想说,就想岔开话题。
白玲脸红量一下,却是继续之前的话,道:“就因为我对你的行踪了解的很清楚,才知道你不会一个人瞎转。”
杨锐耸耸肩,没说话。
白玲也不催问,眼珠子一转,笑道:“我要去练舞,一起去吧,跳舞很能放松心情的。”
杨锐有些心动,终究却是摇头,道:“还是算了,下午还是得去趟实验室。”
“你这样子,会很快变老的。”白玲笑着骑上自行车,迎着风,饶湖而去。
杨锐嘴角抽动两下,很是无奈。
要说起来,他还真是3o岁以上的大叔了,但年轻的身体,却让他很容易就从沮丧中挣扎出来。
“顺其自然也不错。”杨锐默默的理顺思路,重新坚定了自己的科研之路。
再次抬起头来,杨锐已是迈着大步,沿着白玲离开的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梁家人却是陷入了思路混乱之中。
梁策的前途与杨锐的前途,梁家的未来与录像带的预言,令梁家诸人陷入密如蛛网的纠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