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随李愔来到长安的益州官员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多少是有些担心的,害怕新老政务体系会酿成对立的冲突,建立新军的事情让李愔这些老部下安了心,类似于军队中的新军,李愔打算在政务体系中同样建立新的机构,这些机构可能暂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日后李愔会慢慢把权利交给他们,最后让他们全盘接手大唐的政务。
和益州官员们商量了初步的策略,隔日李愔第一次上了早朝,早朝上他介绍了来自益州的官员,同时宣布建设新军和新的政务机构,而旧的体制一切照旧,这让喧嚣了三个月的长安官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而他们不会想到李愔采用的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慢慢终结旧的体制,而当他们现这一点的时候,他们将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
除了在官场上力,李愔在民间也是一步步布局,得民心者的天下的道理在任何时代都行得通,减少赋税,免除劳役,免费入学等一系列政策开始在大唐贯彻实施下去,如今大唐的百姓早就通过口口相传知晓了益州的各种优惠政策,现在这些政策临到他们的头上了,他们无不对李愔这个太子感恩戴德。
当然,李愔这种既不开源又不节流的政策刚刚颁布就遭到了长安官员的极力反对,认为李愔这是亡国之策,但是如今李愔坐拥天下之富,在益州的仓库黄金和白银堆积如山,银行中流动的资金拿出一点就足够大唐十几年的农业赋税,再加上索马里不断给他带来的收入,他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些官员可笑的反对。当上官仪把益州一年的财政收入说出来以后,这些官员集体闭嘴了,而接下来让官员们惊喜地是,李愔给他们上调了月俸,在以往。官员们的月俸主要是由三种部分组成,第一个自然是铜钱,接下来的两个是米和绢布,但是如今益州纺织业和农业达,让这两样东西贬值太厉害,特别是绢布。如同根本无法和铜钱比值。
这项政策出来官员们倒是没反对的,这百姓得力有人反对,他们自己的月俸涨上去了傻瓜才会不要,而享受了李愔监国带来的益处后,越来越多的官员倒向了李愔这一边。毕竟人都是逐利而行,那个统治者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他们就跟着谁走。
不过虽然李愔出台的政策大多得到了认同,但是仍旧有不少政策是遭到强烈反对,而吵得最厉害的莫过于学校的问题,李愔执政不久在长安的各个分校开始接纳学员,但是接着问题就来了,大臣们反对寒门子弟和权贵子弟在同一所学校求学。而且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学校里生了数起权贵子弟欺压寒门子弟的事情,让李愔是大为光火。
“把那些打人的权贵子弟全部劝退。伤人者按刑法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李愔审阅了武侯亭递上来的奏折后颇有些恼火。
苏沫儿正在李愔身后给李愔拿捏着肩膀,长安分校投入使用后她就和崔莺莺,柳烟雨等人一起搬来了太极宫,崔莺莺住在以前的延喜殿,苏沫儿住在杨妃以前的紫云阁,柳烟雨住在凝云阁。兕子和三个皇子也返回了长安,因为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李世民让他们各自开府,只有兕子还住在大明宫中。回到长安以后,四人还是继续上学,同时回来的,还有以前不少前去益州求学的贵族子弟。
苏沫儿眉目间有些无奈,柔声道:“殿下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这可不值得,我马上就让武侯处理此事,只是跪在太极宫外的大臣们怎么办”
“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继续跪着,真是岂有此理,这些个老顽固。”李愔骂道,在李愔坚决不同意把寒门子弟和权贵子弟分开后,一批大臣就跪在了太极宫外,说李愔若是不同意,他们就跪着不起来。
苏沫儿轻哼了一声道:“也该让他们受点罪,竟然敢这样威胁殿下,太过可恶。”
李愔这些年也算是读了不少史书,历史上这样的招数并不罕见,而是比比皆是,表面上看起来是对某一个决定的不同意见,实则是君权和臣权之争,李愔此时若是让步了,那么以后这样的好戏还会一波接着一波,所以,就算是李愔的决策错了,他也不会退步,何况他并没有错。
打定主意不理会这些大臣,李愔想到武侯的事情,对苏沫儿道:“这武侯和新军一样,尽量招收新的人员,不要出了什么差错,为了安全着想,长安的武侯就不像益州一样分配枪械了,只使用益州淘汰的武侯装备,免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苏沫儿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一个宦官走了进来,说是王银龙求见。
苏沫儿露出不愉快的神色,她难得能和李愔腻在一起,自是想要多和李愔呆一段时间,但王银龙来了,她只得离去。
李愔拉住苏沫儿道:“等一会儿,还有事情要你和王银龙一起办理。”
正说着,王银龙突然就冲了进来,疾走几步一下子就扑在地上,嚎啕大哭:“殿下,你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李愔望着趴在地上的王银龙皱眉道:“怎么了这样大哭大叫的,成何体统”
王银龙抬起头来,两个眼圈乌青,鼻子通红,模样甚至滑稽,一旁的苏沫儿见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那萧瑀倚老卖老,臣刚才在太极宫门口就是为了寒门士子说了几句话,那萧瑀带着一些官员出手打人,殿下,你看。”说着,王银龙还指了指自己的黑眼眶,一副凄惨的样子。
王银龙的性格李愔一清二楚,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而且最是忌讳是别人看不起寒门出身的人,可是在长安,官场之上却是因为他的出身长安的官员表面不说,内中却是多有看不起他的,为此他是异常恼火,所以在学校这件事上,他和萧瑀率领的一帮人是水火不容,在早朝上生过数次口角,为的就是争一口气。
李愔看着王银龙的样子不说话,而王银龙是眼巴巴地瞅着李愔,只是被李愔的眼睛越看越心虚,俗话说老实人也是有两个坏心眼,他这次被打不是全是萧瑀的原因,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有他自己的,他是看准了萧瑀在这件事上惹恼了李愔,故意火上浇油。
萧瑀虽说迂腐,但是毕竟是大唐有名的大儒,出手打人这件事他还是干不出来的,王银龙是他的亲信,但李愔也不会一味的被蒙蔽,他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查明真相,我会严肃处理,你来的正好,这监察院要尽快建立起来,把审案子的事情从刺史和县官手里拿过来,这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干,苏沫儿你配合一下,把监察院和武侯的协作机制建立起来,公检法三样在手,我们才好处理一些不守法纪的人。”
王银龙本以为李愔会勃然大怒,没想到李愔却如同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这样让他越加心虚,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躬身道:“是,殿下,这次来臣正是要说这件事。”
“嗯,既然苏沫儿也在,你们就一起商量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一会儿。”李愔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王银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弓着身子离开了,苏沫儿见王银龙皱眉深思的样子,道:“王阁老,现在殿下已非初到益州的殿下,有些事情可是瞒住他的。”,说罢,笑盈盈地转身离开。
王银龙露出一抹苦笑,心想自己这顿揍怕是要白挨了,刚才在太极宫门口,是他故意出言不逊,他得知,萧瑀最忌讳别人骂他田舍奴,所以三句话吵过他就骂出了口,“上官阁老啊上官阁老,你可害死我喽。”王银龙摇了摇头。未完待续